【花齐】蘅芜（40）(3)

“臣多谢君妃盛情！”在王启看来，齐衡是秦宋两国都很有名气地位的人，想不到平易若此，还能替自己一个普通小将探望父母传送东西，实在叫人敬重。
一时满心感激。“几年前君妃陪先王查看边防，臣曾有幸远远见过一面。当时感叹君妃的神采气度，果真谪仙般人物，如今接触更是卓然亲和，令臣万分钦佩。也不必劳动君妃，等这次助骕王爷完成大业，臣就去宋国看父母，两地来往方便得很。”
王启倒是个坦诚人，没觉得赢骕夺位有何该忌讳的。齐衡便也用寻常口气问他：“将军跟骕王爷多久了，你确定他的大业能成功吗？”
王启直率并不傻，也听出了齐衡语中的试探，他庄重回答：“臣自小追随骕王爷，王爷于我有恩，此番起兵无论成与不成都会誓死报效！”
“将军何须如此，我并非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齐衡尽量让气氛缓和下来，慢慢抽丝剥茧一步步追问：“承蒙将军照顾，我只想提醒一句。你一心报效骕王叔唯他马首是瞻，可曾考虑过他兴的若是不义之师你岂非也做了有悖天下的不义之人？”
“这……”王启犹豫了。“臣听闻当年先王曾有意传位给骕王爷，被今上的母亲芈太后阻拦。如今太后身故，秦王年青难当大任，王爷受天下拥戴理当接位。”

齐衡大笑起来，笑得王启更不知所措。“将军的听闻从何处而来？莫非是骕王叔同你讲的。先王病危时我陪伴在侧，他从未提过要将王位传给弟弟。当今秦王是长子，继位名正言顺，即便考虑其他也是在皇子之中选择。说句放肆的话我的孩子都没份儿哪会轮到王叔，可见有意传位之说是假，将军聪明人想想就该明白。”
见王启语塞，齐衡又接着给他铺陈利害。
“你道秦王年青难当大任，可看到他登基来秦国的变化？秦王重休养生息，百姓衣食安定，与周边各国往来贸易融洽，以和睦罢战事，你的父母能于秦宋间自由来往就是其中受益者。而王叔重武力喜征战，你该知他最大的愿望是开疆拓土，他若上位打仗是必然的，征缴军需对百姓又是一项重负。大秦几年前刚刚休战，看得出将军是善良之人，可忍心秦国百姓再回到从前的流离失所？再者战争会同邻国关系再次紧张，如今宋秦一家，那时便未可知了。或许官道全部禁行，往来通商阻断，你父母的生意怎么办？他们还能这样自在生活供养你的弟妹吗？近在咫尺难通音信，你还能安心为秦国打仗吗？你做为半个敌国人在这里将受到怎样的待遇，将军的前途又将如何呢？”
听了齐衡详尽分析，王启更加沉默，脸色也再没那么明朗，最后只轻轻道声告辞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