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谓我（上）(4)

二队长正憋在屋里写会议报告，写到难处犯了烟瘾，到处抠搜烟，看见阎鹤祥眼都调亮了二十瓦：“先不说这个，有烟吗？”
“有。”
二队长上手就摸口袋，被阎鹤祥躲开：“说事儿，说完了给你。”
二队长依然锲而不舍地抠阎鹤祥的作训服：“那小孩儿不挺乖的嘛，你想问什么？”
“怎么说呢，”阎鹤祥捂着口袋组织语言，“你也知道他，我们队里大家伙儿都说他随和，但是我总觉得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就是，那么自在。他瞧着最不让人操心，但是他最让人操心，最要命就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发泄，也不知道他情绪的临界点在哪儿，你明白我意思吧？”
“你甭瞧着他好说话，心里头倔着呢。”
阎鹤祥好奇：“怎么说？”
二队长趁空把烟抢了出来，又老实不客气地摸了他的火，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来，烟雾升腾，依稀可见一道疤痕：“你甭问，也甭管，平时盯着点儿就得了。他不犯病啥事儿没有，犯了病自然有人管他。”
阎鹤祥听出了什么：“……你好像跟他很熟啊？”
二队长低声笑着拍他肩膀：“今儿我已经说够多了，这也是看在咱俩关系好且你嘴严实的份儿上。其他的你就甭问了，保密条例你也背过的。”

05
任阎鹤祥怎么旁敲侧击，二队长都没再吐露一个字，夹着烟就把他推了出去。阎鹤祥奋力撑着门进行最后的抗争：“把烟还我，就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你还有脸把我整盒都拿走？”
二队长一脸不屑：“什么整盒呀，眼看就剩这么几根儿了，这么小气干什么？你们一队就没个正经人。”
“你敢跟我们队长说这句话吗？”
二队长噎了一下：“栾哥才不管这事呢，快走快走。”
“李鹤东你擎等着吧你……”
咣，门关上了。
饶是站在步兵顶峰的男人也没能从这有限的线索里参出些什么，阎鹤祥把烟丢了不说，火儿也折进去了，无奈之下索性先把这事丢在了脑后。可是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在没头绪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在大队部门口看见了这个让他不安的小麻烦精。
“郭麒麟？”
郭麒麟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闻声惊讶地抬起头：“……阎队。”
“你怎么在这儿？”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郭麒麟张了张嘴没吐出音儿来，阎鹤祥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来送点儿东西。”
郭麒麟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跟队长请假了？”
郭麒麟嗯了一声。阎鹤祥想起二队长的话，也没打算多问：“抓紧时间，我待会儿在这等你，带你回中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