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聊斋之林娘(上)
ps:林娘初出场装束请参照封面。
阎生是阎家村最有出息的孩子,八岁便过了童试,只是因为年纪过小,家里又清贫的很没有办法雇佣仆人,去不了府州的学馆,便只能以附生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县里的学馆学习,学馆管着吃住,县衙每月会补贴几个银钱,倒也是吃穿不愁。
阎生名鑫字鹤翔,阎生是过了童试之后旁人对他的称呼,生者生员也,通俗点说就是秀才。阎生乃是阎家村阎氏第五十六代孙,少有大才,八岁为生,从此以后,除了父母长辈和县里的官员老师,其他人见了阎鹤祥都会称一句阎生。
阎生是个好学生,每日里规规矩矩上课,本本分分读书,年纪虽小却从不像其他孩童那样顽皮,最多也就是贪个嘴,时常拿着不多的银钱买些糖果蜜饯,就这么一个毛病也随着年纪渐长,懂得银钱来之不易之后逐渐消失了。
阎生十二岁时第一次去参加秋闱,奈何年纪小,陕甘布政司路途又遥远,未等走到西安府便大病一场,考场上题目答得七零八落,自然没能取得好的成绩。
接下来数年则运气不佳,自觉运气好转时又接连遇上双亲亡故,服丧期间自然又不能应试,这一来二去的耽误下去,竟是到了而立之年仍然是个小小的贡生。
其时乡间多闭塞,民风淳朴,识字者不多,能像阎生这样考取秀才者在乡亲们看来便已经是才能卓著了,因此多年来并未有闲言碎语,倒是阎生在这一年一年的学习中自觉文采不如少时,颇有颓废放弃之意。
但二十多年的寒窗苦读,父母临终前的殷切希望,叫阎生又无法彻底放弃科举,恰好守孝期满的第二年又逢秋闱,阎生便暗自决定最后一搏,若成了便罢,不成便回乡当个教书先生,娶妻生子,终此一生。
为了防止延误考期,阎生七月初便收拾了行装从阎家村启程赴考。只是去往西安府的路已经多年没有走过,恰逢今年大旱,官道虽然好走但两侧无遮挡,上晒下蒸之下几乎寸步难行,无奈之下阎生只能选择走一些不熟悉的山道小路,以期稀疏的苗木能够遮挡些阳光。如此艰难行进之下,十几天才将将走了过半路程。
山一座连着一座,阎生在山中已经走了三天。此次陕甘大旱,乡民们也是靠着往年积攒的粮食方才不至于饿死,阎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出来时的干粮还是乡亲们从自家嘴里节省着凑起来的,十几天下来早已吃的干干净净。阎生饥饿难耐,脚步都开始虚浮,若再无水米补给,恐怕会饿死在这山中,成为野兽的餐食。阎生扶着树往山下走,试图找个村子讨些吃食,便眼尖的瞧见山脚有火光闪烁,想必是山里的住户,阎生怕自己眼花看错,揉了揉眼睛,竟真的有户人家,便加快了脚程,往山下走去。
快到山脚借着落日的余光看清了周围环境,阎生不由得心生疑虑。数月的大旱早已经使得陕甘两省土地龟裂,树木也无生机,可此处苗木郁郁葱葱,北方不善生存的竹子竟都粗壮如手臂,再看前方粉墙黛瓦琉璃顶,六盏灯笼悬挂于漆朱的屋檐下,照的一方地面如白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