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无花果(3)

之后孟鹤堂又来了几回，周九良不在铺子，伙计都不给打酒，他却还是把果子留下，说让周老板尝尝。一来二往，也算是熟络了，仗着年长，孟鹤堂还喊起了周九良的表字。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叫无花果的果子也挺好吃的啊，周九良抿了抿唇，又看了眼今天篮子里新鲜娇嫩的浆果，莫名觉得馋了。
“孟哥今日想喝什么酒？”周九良盯着果子，仿佛唇齿间又泛起那股子清甜。
孟鹤堂看他样子就懂了，左右看看：“今日店里有什么酒？”
周九良左右看了看，数了几种：“倒是有几坛子新的，桑落、玉露，还有紫蔷。孟先生爱哪个？”
孟鹤堂目光随着周九良的手指看了看，都无甚兴趣，倒是瞧见店里的小方桌上有一壶小酒暖着，香气四溢，便好奇问道：“那是什么酒？”
周九良顺着看去，回道：“啊，我有些风寒，就拿了点姜丝煮着黄酒，家常东西，上不得台面。”
“就那个了。”孟鹤堂把浆果往前推了推，看周九良的神情又恐防遭拒，补了一句：“不用装葫芦里，我就尝尝。”
周九良看看天色，随即点头：“那孟哥稍等片刻，我关个铺子到屋里喝。今日店里伙计休息，店里头只得我在，不关了怕是不得空。”

临时收了铺面，周九良把孟鹤堂邀到内堂，就着烛火小酌，倒也清雅。两人分别坐在方桌两端，翻出两个小酒杯就喝了起来。
入秋后天气渐凉，几口姜酒下肚，孟鹤堂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舒爽了，说好的尝尝，推杯换盏后谁都没了分寸，温了一壶又一壶，果子也让周九良吃光了。
可是周九良似乎忘了，自家酿的黄酒跟外头的不大一样，入口香甜后劲却大，想起要说自己不胜酒力时已是醉眼朦胧，只能半支着身撑着不倒。
孟鹤堂本是神仙，喝酒纯粹爱好，琼浆玉液和绿蚁新酿都一样，当然不会醉，所以当他看到周九良慢慢歪了下去，觉得好玩极了，小声取笑：“酒凉了，不喝了吗？”
喝醉的人小声抱怨：“九良不喝了，孟哥。”
孟鹤堂没听清，又凑近对方耳边说：“嗯？我说酒凉，还喝吗？还要我就给你再温上？”
“九良真的不能喝了……”说着周九良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就要滑到方桌底下。
“你呀！小糊涂！”孟鹤堂伸手接住了人，左看看右看看，猜这里屋应该还有休憩的地方，便把将扶起，走到里屋前把门踢开，里面果然有一张长榻和简单的寝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