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无花果(2)

孟鹤堂歪头想想：“也是，我有花，就是看不大出来。”
小草看他转移了注意力，连忙加把劲劝：「可不是嘛。先生不是要去周小哥那边沽酒去么？快去快去，迟了又逮不到人。」
“哎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谢啦！回头请你喝树尖儿上的新鲜露水！”
孟鹤堂说完便转身回了茅屋，没一会儿左手提着个酒葫芦右手挽着个篮子出来，那葫芦表面铮亮光滑，看得出来这位小仙君很是喜欢，盘得不赖。他走到屋前那棵树，照着树勾了勾手指，那树枝边弯了下来。他伸手摘下七八个花，用锦巾擦干净表面放到篮子里，连同酒葫芦一起，就这样提着出了门。
「回见了先生！」小草摇了摇身子跟孟鹤堂告别，转头便跟站在自己身上一脸震惊的流萤说：「别失望，笨是笨了点，咱看脸就好。」
「只好这样了。」流萤不情不愿地应了。
这位无花果仙君好酒，附近的花花草草都晓得，而且什么酒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谁手上沽的。
城南尽头的有个酒肆，老板姓周，他家的酒，就最合孟鹤堂心意了，可周老板不常在，孟鹤堂提着花去了几回，也没换到酒，这不，今儿又去了。

“老板！周老板！”刚转入巷口看见酒肆的酒旗，孟鹤堂就远远嚷了起来，路人侧目也全当不知，因为他一双眼就只盯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捻着酒勺子量酒的手了。一般做买卖的，终日劳累，双手多少都显得蜡黄粗糙，可这双手却显得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孟鹤堂想也不想，几步过去越过人把手上篮子搁到柜台上，笑着唤了声：“九良，我又来了。”
周九良一看是他，头都大了，想转身回后院已经来不及，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动弹。
“孟哥。”他看了眼孟鹤堂手里的篮子，叹了口气。
说来奇怪，周九良的酒肆与别家不一样，他家卖酒不收钱，却要收些花草。据说是因为老夫人爱花草，家里也不缺钱，所以开了个酒肆，让来沽酒的客人带上花来换，花儿按照鲜度和稀有度估价，周九良再给人家量酒，惹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都觉得风雅。上次还有抱着芥兰花来的，周九良忍着笑接了，也给人家称了二两浊酒，坊间更觉有趣，所以酒肆的生意也算红红火火。
可这位孟先生，周九良见过几回，每回都是带着几个样子奇怪的果子过来沽酒。自己说这是鲜果不收，这孟先生非要说是花，叫什么无花果。自己反驳那无花果就是果啊，他又非说是花。既然无花又哪里来的花呢？他又说果即是花花即是果所以唤作无花果。周九良推了两回，第三回实在被缠得紧了也绕晕了，只好接过酒葫芦给打了满满的梨花春，算是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