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心的博士(3)

这样很好，看不到她的眼睛，也就感受不到那份嘲弄了。
轻蔑，漠视，敷衍，漫不经心……当你鼓起勇气伸出手去，这样的回应便是伤痛。对有些人来说，这比矿石病还要残酷。
得益于燎心的绷带，自己的面罩，两人没有半点目光交汇。博士也有机会把小小的善意表达完整。
“你的源石技艺很强大，却不好操控，尤其是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还是说你打算把整个露台点着，就为了抽一支烟？来吧，打火机本就是为香烟而生的。用它点烟，不丢人。”
燎心没有说话，她优雅地叼起香烟，俯下身子，接纳了打火机上的那点星火。
飞地的露台真的很大，足够让同处一室的两人相距甚远。
默默无语，博士和燎心各自抽完了烟，又各自离去。
不知燎心有怎样的感受，博士自己倒觉得有趣。
烟还是平日的牌子，但味道似乎略有不同。
或许是因为只掀起一半面罩，没被烟气熏到眼睛。又或许是因为有人在旁，哪怕隔得很远，也还是动摇了一支烟的孤高。
也许抽烟就是抽烟，不必孤高。有可能的话，甚至应该温馨一些。
博士暗自决定，原本随心随性的下一支烟，就定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吧。

二泰拉的土地上千疮百孔。
森林海滩，沙漠雪原，无论何等美丽的去处，也总会有人争斗不止。
站在飞地的露台上眺望，甚至可以看到远方有硝烟弥漫。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人们每天都在经历残酷的战争。
博士自认不是一个战士，从来不是。为了能够指挥若定，保持理智，他不得不把心冰封起来，成为一台策略机器。
不过有的时候，他也的确需要一点温暖，或者一点神奇。
燎心就是个神奇的存在。
不知为何，她喷云吐雾的时候，烟气总能聚拢不散。有时她还会伸出纤细的手掌，将凝结的烟气聚在一起，用灵巧的手指拨弄一番，把烟雾理成一幅图画。
这也是源石技艺的影响吗？
博士没有贸然询问，他十分珍惜这一位烟友。
这已经是他们一起抽烟的第五天了。
两人的间距越来越近，尴尬的氛围也大大缓解。露台上甚至还会传出一些细微而悦耳的声音，是燎心在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无论欢快还是哀伤，燎心的曲子，博士都听得很认真。与藏匿自我的装扮不同，那轻柔的哼唱展示着她的内心。
有憧憬，有遗憾，有甜美的回忆，也有迷茫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