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你来人间一趟》（下）（飒炸|十障）(4)

飒飒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绒绒变了，变得温柔，和其他人一样只敢远远地看着飒飒。一周后的语文课上，飒飒意外碰到了绒绒的胳膊，只是手肘轻微的碰撞，绒绒却莫名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椅子划过地面惊起刺耳的摩擦声，轻而易举地吸引了全班的目光。而飒飒在这样的瞩目中望着绒绒看了几秒，站起来一拳砸上他的脸。
骨节分明的手指砸在鼻梁上发出闷响，有的同学掩嘴惊叫，有的上来劝架，有的冲去了班主任办公室。那么多的响动，飒飒统统听不见，他想起父亲离开的那天，叔叔把他拉到病房外的走廊上，不顾他苍白的脸色也不顾他残破的身体，狠狠扣住他的肩膀，一遍遍告诉他，“你是个男人，要照顾好妈妈，绝对不能倒下。”
所以，不要这样看我，不要悲悯，不要以为我会倒下。
他最终是被人拉开了，绒绒心虚地抬头，看见他挺直了脊骨站在那里，眼里噙了泪，眼神含着一簇无法遏制的滚烫。

因为这件事情飒飒再次进了医院，绒绒去看他，少年盘腿坐在病床上，看着他进来就笑，然后笑着对他说，你他妈给我滚。
绒绒后来又来过几次，飒飒把他关在外面，他只要一敲门就听见里面玻璃杯被摔碎的声音。中考结束后他来同飒飒道别，病房里的人隔着玻璃冲他做口型：
——走吧，别再回来了。
09
你是我的，半截的诗，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护工发现飒飒变了，变得更加奇怪，行为却离普通的十七岁少年更近了一步。飒飒不再用整天的时间看向窗外，他要了一把吉他，跟着网上的视频自己学着拨弄，有时候也会试着用三五个和弦编出些简单的旋律。
炸炸很喜欢听飒飒哼歌，有时候也会跟着他唱几句，完全不同的旋律听起来却意外地和谐。
“也许以后有机会听到他们自己的歌。”护工这样对往来的人们说。
飒飒并不太在乎这些，他只关心炸炸。炸炸喜欢听他讲很多事情，他还没来医院的生活。他同他说自己年幼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带着红发卡的小女孩，小女孩笑起来很好看，炸炸问他有多好看，他说她笑起来就好像太阳在他面前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