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你来人间一趟》（下）（飒炸|十障）(3)

“绒大头，你往前坐点，挤着我了。”飒飒坐在他后面踹他凳子，名叫绒绒的小男孩转头“呸”了他一声，咬牙切齿地骂“你脑袋才大！”
其实都半斤八两。
那时候班上有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剪着那时正流行的齐刘海，家里给她买了很多可爱的公主裙，小姑娘最喜欢的却是一个红色的发卡。
小孩子总爱和漂亮的人做朋友，飒飒也一样。不过等他乐呵呵跑到小姑娘身边时，绒绒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鲜红的发绳，中间缀着个蕾丝蝴蝶结。飒飒眼看着小姑娘眼睛放光地跟着绒绒走了，在他们身后气到踹翻了绒绒的课桌。
小学的时候，他们很不幸地分到同一个班，老师看了眼他们的入学表，上面一模一样的幼儿园名称排的整整齐齐，于是他们就又变成了同桌。
用飒飒的话来说，孽缘啊。
最初飒飒也不是每天都待在学校的，他和很多人一起上学，回家，过着寻常人按部就班的生活。小学二年级的一天，有顽皮的男生嘲笑他是个病娃娃，从来不上体育课。他涨红了脸，围着学校的小操场跑了两圈，然后在闻讯赶来的老师面前直直倒了下去。

从那天他才知道自己和别人好像不太一样。班上的学生对他敬而远之，目光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言语间溢满同情。
那些话兴许是他们从烂俗的电视剧里听来的，又或许是父母谈话间他们听到的。飒飒听到他们说“真可怜啊”，“还这么小”，“他的父母要怎么办啊”和“会死的”。
他被黑色的怪兽淹没，被呛住，被咬紧喉咙。只有绒绒还会跟他开玩笑，会大大咧咧地拍他的肩膀，会因为一些不知所谓的笑话拉着他一块笑得前俯后仰。
就这样吧，飒飒想，新仇旧恨一笔勾销。
初三那年，他正在上数学课，家里的叔叔慌慌张张冲了进来。他喊飒飒的名字，铺垫了很多话，然后他说，“你爸爸走了。”
绒绒不知道飒飒被带走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他只记得一周后飒飒脸色苍白地回到学校，机械般把书本放在课桌上，很多人都来问他怎么了，他说，“早上好”。
绒绒突然难过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说些什么。破碎的音节组成尖锐的气音，飒飒愣愣地转过头看绒绒无措的样子，好像自己是块脆弱的玻璃，一不小心就会摔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