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问》<三、四>(3)

没能为文艺汇演倾情奉献的孩子们，你们辛苦了！
赵月遥转了个身，呼呼大睡起来。
今晚的演出相比昨日多了花样，却依旧没有新意可说。那些没有机会向他人展示殊才的同学羡慕地看着，泪水倏地落入嘴角，苦涩的味道掩盖了微不足道的嫉妒。
——他们果真没有实力被选上吗？不，他们不仅有实力，而且身怀绝技，旷世雄才。只是这个平台的标准不是由观众定的。老师们不喜欢，评委们不喜欢，那么默认同学们也一定不喜欢——真是一群愚笨幼稚的“孩子”。这场演出究竟是给谁看的？学生们究竟为了什么在不懈地努力呢？
月亮在遥远的苍穹冷笑，洒下一片片迷茫的花朵。
四、战争少女十二月三十日夜，六点三十分，众师生布置班级完毕。
赵月遥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漫步在楼层间，观察各个班级的布置情况。
几乎所有班级的日光灯都被蒙上了一层有色之纱，使得室内昏暗，加上一环环的气球和小型涂鸦，加之震撼全楼的《江南Style》，俨然如80年代的歌舞厅，室外，贴着“Happy New Year”的彩带，和呈心形的粉色或紫色气球，玻璃表面画上“元旦”字符的形状，在门上粘着星星点点的小贴纸……总之在这一刻，大家都彻底忘记了学习和看书什么的，尽情享受着短暂的快乐。

赵月遥想到但丁的《神曲》中，但丁游月轮天时，大天使拉斐尔说的一句话“人的快乐必须屈从于两个条件：一是服从掌权者的意志，二是掌权者指定的恍若须臾的期限。”（我感觉是当年的我胡诌的，因为恍若须臾这词有问题，哈哈）所谓“服从掌权者的意志”大概是指“要如何快乐”或“快乐的方式”取决于别人的喜乐好恶。这类似于家长制，反对家长制的人大多受过苦，可是一旦自己成为家长，能够钳制后辈的时候，反而倒戈成为拥护派，以便继续享受制裁的快感。
赵月遥回到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嗑着瓜子，聊着下流的话题，夸耀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像是众妃子在帝王面前争风吃醋一般，两眼放光，面红耳赤地快活地笑着。地上的瓜子壳简直可以用地毯来形容，走上去噼里啪啦地作响，赵月遥无奈离开了办公室，前往本班。
学生就是比教师纯净得多，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
班上，那女生和几个同学正跳着骑马舞，头发和衣袂轻舞飞扬，真可谓奇观，毕竟长时间的压抑终于有机会释放了。
但是，今晚发生了师生斗嘴事件，双方分别是那女生，以及班主任。
原因吗？赵月遥当时站在班门口，有所耳闻。
“大家回座位吧！要上第二阶段晚自习了！”（第一阶段18.30~20.30，第二阶段20.40~22.20）班主任拍拍讲台，“灵，把你的笔记本电脑收起来吧！”灵是那女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