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故事·述异记（五）(2)

28，梁清
宋文帝时，天水人梁清，家住京城新亭。腊月祭神前，他让婢女在厨房做上供的饭菜。忽然空中有个东西用棒子打婢女，婢女跑去告诉梁清。梁清到厨房看，只见锅碗餐具自己移动，吃的喝的都盛在碗盘里摆在桌上，并听到吃喝的声音。梁清就说：“何必不现出形来呢？”鬼就现了形，戴着头巾，穿着有褶的黑皮裤子。他说：“我是京城人，死后到处游荡。听说你喜欢结交士人，特地来拜访你。”梁清就和鬼一起席地而坐，摆上酒菜共饮。鬼说：“我知道你家有祭神的事。”等等。梁清想讨个某郡的官当，就请教鬼。鬼说：“你的谋划一定能成功，某月某日你就会得到郡里的任命。”到了鬼说的那个日子，梁清果然被任命到郡上做官。鬼说：“此郡很是轻闲自在，我也愿意与你同往。”梁清说很好。后来梁清坐船到石头城，船停着等了五天，鬼没有来。梁清又改路到了彭城，鬼才来。
鬼和梁清一块在郡里待了好几年，后来梁清回到京城，鬼也跟他一同回京了。
29，蔡铁
刘宋的车骑大将军南谯王刘义宣镇守荆州时。他府上有个小吏叫蔡铁的，善于占卜，一一试验，都很灵验，可谓神妙。一天，刘义宣在书房时，见到一只白鼠，缘着屋梁向上爬，他让左右随从将它射下来，装在一个匣子里。他叫当时在场的六个侍从都来书房，然后另外叫了仆人去叫蔡铁。蔡铁来，刘义宣让他占卜匣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对他说：“中了就重赏，不对就重罚。”蔡铁一卜，笑着说：“我已经知晓了。”刘义宣就说：“描述一下。”蔡铁就说：“是一只白鼠背对着明亮的窗户，弯弓射断了它的左腿。老鼠肚中怀着五只小鼠，三只雄鼠两只雌鼠，若不相信，将白鼠的肚子剖开立时就清楚了。”刘义宣便让人将白鼠肚子剖开，果然向蔡铁说的那样。王义宣于是赏赐给蔡铁一万钱。

30，黄苗
刘宋元嘉年间，南康平固人黄苗，在州里当官吏。一次，他休假超期，正匆匆往回赶的时候，经过宫亭湖，进庙祷告，希望能够免于处罚并辞职回家。如果这些愿望能够实现，他将带着酒和猪来祭祀一番。黄苗赶回州府之后，这些愿望全都实现了，便返回故里。由于他带的东西很少，就没有经过庙门口。走到县界，与同伴把船并连停泊宿江上。半夜，船忽然被吹得顺流而下，速度相当之快。四更天，黄苗随船漂到宫亭湖时，才醒悟过来。这时，只见船上有三个人，都穿着黑衣服并拿着绳子，将黄苗绑住，趁着夜色就把他押到了庙门口的石阶下。看见一个神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黄脸，披着锦袍。屋梁下面悬挂着一颗珠子，弹丸般大小，照得满室生辉。一个人在门外说：“平固县的黄苗，上次许愿说要献酒和猪，结果逃遁回家，下令缉拿，今已录到。”神人决定把他流放三年，捉三十个人回来。
小吏把黄苗送进深山老林。从此，黄苗被锁链锁住腰系在树上，天天以生肉充饥。他心中空虚恍惚，忧思不已，只觉得一阵冷一阵热，浑身长疮，整个身体都生出斑毛来。十天之后，那毛便覆盖全身，兽的爪牙也长了出来，性情也变得狂暴嗜杀。看管他的小吏就打开锁放他走，并一路跟着他。三年，黄苗一共抓了二十九个人。接着，他应该去抓取新淦县的一个女子。但这女子出身大姓豪族，开始根本就不出门，后来她同丈夫的兄弟媳妇等从后门走出去串亲戚，由于她走在最后，于是被黄苗抓住。这女子得来最为不易，前后过了五年，人数才够，小吏把黄苗送到庙前。神人让把他放了，并用饭和盐水喂他。于是，他身上的斑毛渐渐脱落，胡子和头发全长了出来，兽的爪牙也蜕掉了，生出来的是新的。十五天后，他复原为人，精神和神志也恢复了常态。他被送出大路，县令喊他详细述说来龙去脉，提到先前所吃的人及其家庭情况，县里派人去一个个地询问，全都符合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