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故人终场戏1（民国背景小短文）(2)

如果真的能有再见到你那一天......
躺椅上，男人视线逐渐模糊。
*
三年前。
受前朝闭关锁国的影响，现政府推翻政权后足足发展了十三年仍不见起色，庞大的国家机器仿佛生了锈一般，勉强维持运转。
去年七月，倭寇撕破和平假面，集结兵马一举攻破边疆戍卫部队。短短几个月，无情铁蹄便朝华国腹深处踏来。
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穿过人声鼎沸的闹市，在大宅门前平稳停下。高宅大院正门高悬一副门匾，漆黑的牌匾上写着两个鎏金大字——
周宅。
早早守在门口的管家一路小跑到车前，恭敬地弯腰开门。
“爷，财政厅的张副厅长打电话来，说请您务必回电。”
黑色锃亮的皮鞋落地，一双笔直挺拔的腿从车中迈出来，宝蓝条纹的昂贵西服衬得人越发沉静稳重。
周九良面无表情，沉沉应了一声，大步跨过门槛，往宅子走去。头发花白的管家连忙又小跑着跟了上去。
“还有，商会的刘会长等了您一下午，这前脚刚走，您就回来了。”
周九良听着汇报，随手将西服外套扔给管家，露出板正整洁的白色衬衣。管家从容接过外套，下一秒便有仆人拿走打理。
“孟先生呢？”男人声音沉稳。

“孟先生原本计划去厂里巡查，可早上接了电话，就急匆匆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谁的电话？”
管家停顿一瞬，才道：“栾先生。”
正在挽袖子的男人脚步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管家心里暗暗叫糟。
孟先生是周爷的命根子，整个四九城都知道。可自从这个叫做栾云平的人出现后，孟先生便三天两头往外跑，今天更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周九良眼底微暗，扯了扯脖颈上紧箍的条纹领带，声音冷下来，“没派人跟着？”
“原本小四小五跟着，可跟到一半，就被孟先生甩掉了，您也知道，先生不想让人跟的时候，办法多得是。”
“去祠堂领罚。”
“是。”管家应下，用纯白手帕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孟先生，您快回来吧，不然不光小四小五要领罚挨鞭子，我这糟老头子也该保不住了。
*
无论管家心里如何焦急，直到两个小时后，灯火通明的周宅才迎回姗姗来迟的孟先生。
听到下人汇报，管家急匆匆迎出来，直到见着那挺拔单薄的身影，悬了一晚上的心才重重落下。
“孟先生，您可算回来了！”
来人眉清目朗，精神奕奕，一身整齐无褶的黑色西装矜贵又精致，温文笑道：“李叔晚上好，他又发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