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涉江采芙蓉 忧伤以终老（五十八）(4)

萧引忍了剧痛，颤声道，“柳春娘，我的眼睛已经给了你！放他们走！” 
柳春娘已然呆住，她因着自己的际遇，最恨这世上男女之间的真情，也不信在场能有人会为了明玉自伤身体，本想借此机会，让明玉身心俱伤，这才是真正报了大仇，却不成想萧引竟真的做了这等傻事。
萧二蹲下身去，向萧引道，颓然道，“傻小子，我早说过这个女人是红颜祸水，你只怕迟早要为她把命搭上，你偏偏不听。”他又转头向明玉道，“引儿对你一片深情，你怎么报答？”
明玉怔怔望着他，口中喃喃，“我，我……”
萧二嘿嘿一声冷笑，从她怀中抢过萧引。他瞥见萧引手中宝剑剑尖正对着明玉，目中忽而凶光一闪，顺势一推，便将萧引的剑刺了出去，“我萧家从不做亏本买卖，你毁了引儿双目，便要用命来还！”
寒光一闪，明玉只觉一道冷气自胸口传来，直透后背而出，她倒吸一口凉气，歪了身子便倒。
场上情形一路急转，众人猝不及防，连连惊呼。
“明玉！”晓芙已然抢身上前，将明玉揽在怀中，但见鲜血汩汩从她胸口涌出。晓芙忙伸手去按，却怎么都阻不住，顿时失声痛哭。

杨逍也再顾不得寥西风，纵身跃下床来。
萧引目不能视，但觉手中剑身一动，又听众人惊呼，紧接着手上便是一片温热，一股血腥气直刺鼻腔而来，忙撇了剑，一边摸索一边大声急问，“玉儿！玉儿！你怎么了？！二叔，你对玉儿做了什么？！”
“混账！”杨逍怒喝一声，转身便要出掌击向萧二。
却听明玉拼力叫到，“左使！左使别动怒，不怪他们，是明玉自作自受。”言罢，她眼前已然发黑，一片模糊，只得将双手伸向空中，“萧郎，萧郎，你别恨我，别恨我……”那声音温柔凄婉，在场人闻之莫不动容。
萧二见杨逍恨恨停了手，便一声不吭，用了全力拉起萧引便往外走。
眼看明玉气息出多进少，晓芙哑声唤道，“杨逍！”
杨逍蓦地转过身来，缓缓走近，蹲在明玉身旁，将她伸在半空的双手拢在掌中。
明玉面上初是一喜，旋又一怔，复又露出灿然笑容。晓芙含泪将她轻轻放在杨逍怀中。
明玉挣扎着将手覆上杨逍面颊，由额头、眉眼、鼻翼、直到唇角，细细抚摸。
杨逍合了双眼，一动不动。
“逍……郎？”明玉轻声唤道，语调中又是满足又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