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涉江采芙蓉 忧伤以终老（五十八）(2)

门外元兵看见屋内情况，早围了过来，却听柳春娘嘶声吼叫，“来啊，你们尽管上前！今日多死一个，我便多赚一个！”
元兵见她双目赤红，双手颤抖，怕她一时激愤，果真点燃引信，纷纷后退。
杨逍见状，忙在手上暗扣一块碎银，正要发射，柳春娘却猛然转向他道，“杨左使，我知道你的本事，你尽可以试试，看看是你的暗器快，还是我的火药快！”
杨逍知她不是虚张声势，这火药引信燃烧极快，自己并无把握在它燃尽前将其击灭，不由一阵踟蹰。
明玉一脸错愕，她竟不知，自己日日起居坐卧的闺房，何时被柳春娘埋下了炸药。她努力平息情绪，缓声道，“妈妈，一切不过是因你我间的旧日恩怨而起，何必拉上这么多不相干人命？这么多年来，你我间如母如女，纵然有恨，亦有情义，你何苦将其尽数毁去？”
听她言语，又忆起她方才不杀之情，柳春娘不由心中一动，许久方道，“好，念在你对我还有些情谊的份上，我可以放了他们，也不杀你，但我要给你两个选择：一，放下那个死鬼的骨灰，你便能全须全尾地离开；二，你自毁双目，然后带着他的骨灰滚蛋！”
明玉闻言一愣，低下头，去看怀中骨灰瓶。她记得爹爹当年身形修长，如今却只剩这些许的骨灰残迹，心头痛难自抑，如何还能将其舍弃？于是，她颤着手抬起宝剑，缓缓向双目送去。

众人见状齐呼，“不可！”
杨逍急道，“明玉，逝者已矣，生者才更重要。这柳春娘已然癫狂，你就算自毁双目，她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切不可做傻事！”
听他言语，明玉蓦然清醒过来，心头一番挣扎之后，又问柳春娘道，“你说话可算数？”
柳春娘恨恨瞪了杨逍一眼，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明玉咬了咬牙，终于垂下宝剑，走到柳春娘近前，将父亲骨灰交到她手中。
柳春娘将骨灰瓶牢牢拥入怀中，见明玉要转身离去，忽然又开口道，“慢着！我改主意了！”
明玉一惊，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方才，我是要你在何轻明的骨灰和自己的眼睛之间选一个。现在，我是既要何轻明的骨灰，又要你的眼睛。”说知此处，柳春娘哈哈大笑，缓缓又道，“再或者，我还可以多给你一个选择——三，如果在场有哪个男人愿意替你毁去双目，我便既不要你的眼睛，连那死鬼的骨灰也送给你，如何？我倒是想看看，你这新欢旧爱，还有那爱你母亲如命的师叔，倒是谁有这份深情？”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明玉忍无可忍，怒道，“你我之事，总扯上他人做什么？你要我的眼睛，尽管拿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