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序章【明日方舟同人/纯爱/莫博/莫斯提马】(4)

“你好，博士——叫我莫斯提马吧。”
从他们共事的第一天起，熟悉的违和感再次笼聚莫斯提马身旁。然而这一次并非出于钟表的莫名飞转或迟缓，而是她身体深处、那个几乎被遗忘在回忆深海的恐怖有了动作的迹象。她曾在静谧的午夜猝然惊醒，只因梦中的谷地生出一轮巨大的表盘和五座高塔，把挣扎的兽围困中央。显处铭刻的咒文锈蚀难辨，唯有依附刻度向内纵深的长尺不断颤抖摇晃，于磐石血肉上绽放娇艳的花。兽自始至终没有停止狂笑，任凭岩浆从裂口处倾泻流淌，仿佛千万具燃烧的尸体被拖曳在火山岩上。当晚她于窗前静默肃立，直到晨曦浸染了飞扬的黄沙，在外侧玻璃和框板上如雨点砸下。
之后她又开始接手那些冷门的长途委托，断绝了所有咖啡厅和酒吧的日常。她的脸上保持着不变的平和微笑，谈吐中溢满洒脱和冷漠，展露出孤高的气场，试图让任何靠近的温暖在察觉这些伪装前自觉疏远，毕竟迁徙的族群绝不会选择亘古未融的冰川作为落脚的地方。她做好了回归苦旅的打算，却未发觉一枚种子早就从掌心流入心脏并开始发芽。起初她客气地告知他不用考虑如何打好关系，然而每当她历尽风尘返回，总有一桌美味茶点静候在她小憩的房间，运气好时甚至能窥见一张毫无防备的睡脸。当她靠近那温热的吐息，熟悉的烟气轻抚鼻翼，时间的机关便再一次关停——她享受着这股安宁，享受和他相处中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尾音。但相对的，每次惬意的代价是更加恐怖跟离奇的梦境：镌刻亵渎的黑墙、人骨铸成的阶梯、愈加张扬和嚣狂的巨影……她心知自己不能再沦陷下去，但她已错过挣扎的最佳时期。

在一个晚上，她近乎赌气般痛饮了三大瓶朝陇山烈酒，随后拎着酒瓶摇摇晃晃来到他的房间，邀请他加入这场发泄。
“莫斯提马，你……有心事？”
“啊哈！完——全没有！美好的一天——和昨天一样。”她摇头晃脑，投去一如往常的笑。
“……你在撒谎。”
“撒谎？不不不，没那种事，我没必要……”
“——你的眼神，很悲伤。”
酒瓶被摔得粉碎，飞溅的液体汇成无数蜿蜒的支流，在月光的反射下映着两团纠缠的人影。莫斯提马展现了她前所未有的狂放。她死死捏住他宽阔的肩膀，贪婪地吸吮着那慌乱的唇齿和舌尖，大力得像是要把它们连同急促的喘息一起吞进肚子里。酒精和烟味迷乱了她的大脑，让她忘记自己的力气无法和一个成年男性比拼。当一股热浪涌上脖颈，她突然清醒了三分，但此刻胡乱击打的拳头和双脚只会让紧缚身体的炽热铁笼越收越紧。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她几乎循环往复着昏迷和苏醒，指甲耕耘过的肌肉渗出细密的汗水和血滴，又迅速被这片热气腾腾的泥淖吸尽。最后的最后，她于恍惚中咬着牙关攀上喀兰圣山的山顶，在一片茫茫雪地里昏沉睡去，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