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的那年(2)

她如今也还是如以往那样无所牵挂么？
慧生的手机里，没有留存沙白的一切联系方式。当年两人分手时，沙白曾问过慧生：“以后咱们还能做朋友么？”慧生只是默默地拿出了手机，当着沙白的面将她存在过的印记一条一条删去了。删去一条，慧生的眼中便落一滴泪，到了最后，手机犹如回复了出厂设置般干干净净，慧生也早已成了个泪人，两只眼睛肿得犹如核桃一般大小，却仍强撑着一声不吭，不愿把拒绝的话作为他留下的最后一个回答。
两人相顾无言。临了要分别了，慧生竟然还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沙白看着慧生的模样终于红了眼，而后扭头离去了，从那以后，罗沙白在慧生的记忆里，永远停留在了23岁。
六车道大路中央的钢铁洪流一点也没有展现出势不可挡的模样来。一个小小的红灯就截断了好容易带起的速度。等传递到了1公里外的慧生那里，又只是象征性地往前挪了挪屁股。手机在慧生的手里甩着，那些能联络上她的各式号码无不烂熟于胸，可他就是无法在屏幕上摁下哪怕一个数字。

要说人际交往方面，慧生向来是有些迟钝的，虽说从来也不是怯于交际的自闭，可若是叫他找一个合适的开场白来寒暄，印象里该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高二分班考时，慧生是年级第三名，男生里则排在第一。高三分班后，新学号按那时成绩重新定，慧生便当仁不让地成了班上的一号。新班级破冰，谁都认识这位男一号，可慧生只是一个人坐在第一排窗边的座位上，愣愣地等着有谁来搭个讪。直到罗沙白从班级门口经过。
慧生没有错过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他莽撞地跟到了门口，目送着她走下楼去，怅然若失。
不等他返回座位去，背上已经结结实实被一只大手狠狠拍了上来。他满脸错愕转过头，那自然是一张陌生的笑脸。“男一号，你认识沙白呀？”
“谁？哪个？”
那男生朝着楼梯努了努嘴，“就刚刚下楼的黑裙子女生，以前我们班的。现在是历史2班的。”
“劳驾，借个道，我要到边上左转的。”右手边那辆的车窗忽然摇下，一个矮小略有些谢顶的男人向慧生招手，慧生冷着脸一言不发，默默将车窗关上。那男人吃了闭门羹，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着缩回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