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无差】竹林夜惊风(5)

“尊上。”九良闻声而动，向玄鸟磕头施礼。系着黑色绸带的眼睛本不能视物，他却准确地跪着转身正正对上郭族主低头：“师父。”
“九良，你了解师父，我不会应允你俩谋划之事。”郭族主按住九良的肩，没让他起身，“往日种种，可见牺牲未必就能换来安稳，你是个聪明孩子，当懂此理。”
“可玄素两族世世代代都要如此生死厮杀，师父可甘心？”九良抬头，如他能看，那方向应当是他族尊上，玄鸟本神，“尊上可甘心？”
“放肆。”未待玄鸟反应，郭族主五指用力扣住，九良痛得皱了眉，仍咬牙直说：“言出肺腑，奈何烧心。”
“放开他罢。”玄鸟短喙一开一合，声音尖锐但字字清晰：“我族不可就此遭人摆布，但本神只能助你三分，余下七分，各凭天意。你可愿？”
郭族主松开手，九良俯身以头贴地，回道：“心甘情愿。”
玄鸟踱步至其中一朵莲花灯盏，把灯火衔在喙尖，飞至九良眼前，一声敕令，灯火竟燃着了绸带，可九良的脸上却无异色，像无知无觉。而另一朵灯火，被玄鸟衔起，随着敕令颤颤悠悠消散在空中。

莲花灯灭，奉室重归黑暗。
“可一，不可再。”玄鸟拔出自己羽翼下一根漆黑的羽毛，放在供台上，随即咯出一缕鲜血浸染其上瞬间燃烧，玄鸟扬声宣告：“玄族易主，我主九良。”
响彻玄族，子民俯首。
“是。”郭族主跪在九良身旁，“谨遵尊上旨意。”
玄鸟飞入虚空，重归暗黑。
【五】
消息传到时，阿堂正在院内练剑，白日良久未对素族仙府造成大影响，小厮匆匆而至不敢打扰，但焦急神色落在阿堂眼里便知有要事，遂停了下来侧头相询。
“少主人，奉玄族本神神谕，良少主为玄族新任族主。”
阿堂神色如常，示意知晓，小厮便退了下去。他抬手抚向自己咽喉之处，灯火的暖意仍在。于族主过来时，便看见他凌厉的剑气把柳枝削断，枝条落处皆被白日灼出烈火。
“阿堂，怒火无用，命日之时，好好护住九良。”于族主扬手，柳火随风而灭，“记住尊上旨意，可一，不可再。”
阿堂涣散的目光渐渐回笼，他点点头，又指了指于族主衣摆上的白鹤绣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