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无差】竹林夜惊风(2)

素衣青年从他手里把棋子拿过来，握在手心，长吁了一口气放入怀里，带着小厮出门走了。
叩叩叩
“进来。”
“少主人，素族少主已出仙府。”
“尽心保护，勿要惊扰。”
“是。今日棋局……”
“我族退一格。”
“是。”
侍者将一个圆盘送到玄衣青年的手边，圆盘均匀切割成十二等分，目前白七黑五。他把右手悬空置于其上，轻声念道：
「玄素十二司辰，玄却一，素进一」
圆盘发出微光，成了白八黑四的局面。
侍者接回圆盘，退出门去，正要关上，身后却不知何时站了个身穿玄鸟绣纹宽袍的中年人，惊得连忙后退两步，恭敬行礼：“主人。”
郭族主摆手示意他先下去，自己进了房里，看玄衣青年扶着桌子要起身就出声拦了：“父子俩说话，多礼作甚，且坐吧。”
“师父，又是败局。”青年缓缓坐了回去，从两个棋盒各摸出一颗棋子双手奉上，“请责罚。”
“九良，如此下去，现世再无暗夜，可遂你愿？”郭族主从他手中接过棋子，互相敲击，棋子瞬间裂开，化作光箭打入青年的身体中，青年右手五指骤然收紧，手背青筋暴起，缓了一会才褪下去。

被唤作九良的青年抬袖拭去嘴角溢出的血，浅笑着摇头，“师父，徒儿眼中只有暗夜，白昼于我而言也与暗夜无异，就是苦了百姓。”
“莫要心软。”郭族主抬手爱怜地抚着徒弟的脸，拇指拂过他空洞的眼睛，轻轻叹气：“师父知道你为难，你与阿堂……”
“师父。”九良摇摇头，“现世为重，下回徒儿会更小心。”
【二】
“主人真厉害，我族又赢了。”
“主人最后那一着棋真妙！”
“主人……”
一路上小厮欢喜雀跃蹦蹦跳跳，连连夸赞自家主人，就差上树掏鸟蛋。
他也真爬，只是被自家少主人捡了颗石子打了下来。
素衣青年沉默地看着小厮从地上狼狈爬起，这小厮第一天跟他，不懂事，他也只能摇摇头。
莫说了。
小厮这才想起，出门前自家族主吩咐的话：“输了，可以多话。赢了，切记慎言。”
他本以为这是叫他在玄族少主面前莫要轻浮失了分寸，被打了这一记才顿悟这是叫他莫要在自家少主面前自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