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祷言 -恩洛斯x森德罗斯(3)

恩洛斯没有被“污染”。
恩洛斯从年轻时就很虔信了，一直以来，不曾变过。但他不是一个刚硬正直的人。他虔信的是光明的力量——而不是光明本身。
不管它高不高尚，只要有坚定不移的信念信仰，走到尽头就能站在自己的至高点上。
他拥有强大的内心，不管是不是受着神圣的光芒的洗礼，行着光明的做事方式。
“早上好，森德罗斯先生。”
“……早…恩洛斯先生。”
一点都不好。森德罗斯不悦地想。
再见面的时候，和第一次的场景如出一辙。恩洛斯已经穿上了滚金边的法袍，面上带着如圣光般纯粹而柔和的微笑。掌心悬浮的乳白色水晶球，从无差别攻击收拢成了定点打击。
森德罗斯一丁点都没有这种自觉，放任着自己周身散漫的死寂冰冷的气息。
“你为什么会救我？”
“啊，当然是因为遇到了认识的人。”
“你为什么刚好救了我？”
“当然是因为，刚好是巧合。”
恩洛斯不再回答，偏着头展露着，友善的微笑。
不管是不是巧合，这并不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恩洛斯所言，他不是也不甘只是一个普通牧师，净化亡灵于他而言有巨大好处，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可不笑纳。他可没有到能精准区分那打成一团的双方亡灵生物的地步，再怎么定点打击最多能保证不伤到的，唯有这么一个还能称之为“人”的生灵罢了。

用后来费雷的话来说，简直是送上门的大经验包。森德罗斯也这样想。
“既然如此，我应该不欠你的人情。”
恩洛斯有些愕然地看向森德罗斯，他纵然不求什么回报，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的……
…厚脸皮。可在他仔细端详着森德罗斯的面孔时，忽然发现这张毫无血色快要皮包骨头的死人脸上，居然微妙地，嘴角眉梢，有着如此多的生动的表情。
他忽然觉得惋惜。
4.
有那么一段时间，莱丁王国西垂某一片亡者泛滥之地，有一位奇怪的亡灵法师。他身边总是跟着一个散发着圣洁气息的高阶牧师，在他驱使手下亡灵大军吞噬野生亡灵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在背后释放净化的圣光火焰。
对这个地方的亡灵生物而言，一边是魂销骨灭，一边是二次死亡，这场“屠杀”的两个制造者们，好像在进行着比赛一样。纵然在哪怕对付强大巫妖和死亡骑士的境况下，光明和黑暗的两相结合，竟在其中创造出了最完美的默契。牧师的圣光就像是黑暗中的灯火与战场上的炮台，既能驱散黑暗，也是一个活的靶子。亡灵法师是灯光下最无解的绝对黑暗，环护在圣光外围，汲取着自外而来的邪戾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