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回忆录(4)

说回来，敦君写过不少书了，他也算是有思想的巨人，他饱读中国的诗书，祖父和父亲都是汉儒学者，所以他对这方面很了解，他在知道我曾和芥川先生学习后非常高兴，说他曾是看过些的，芥川先生把古代文化融入文章的很有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想见见芥川先生，我一口答应下来，却没有实现，不过在芥川先生去世之后，他的文章《光与风与梦》被推成芥川文学奖的候选，我至今没有获得有关先生奖项的奖，哎…真是惭愧，但是我毕竟还是不大有名呢，能在他门下学习过，就很荣幸了吧！
02
我一直在太宰先生府邸里学习，后来有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也改变了中原先生，我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沉默，我搬出来，当时我已小有成就，能在东京市区买上一套房子，也和中原先生来往少了，我的书火了，我不停地在日本连轴转，然后飞往大西洋，在欧洲停留过，看到鸽子飞来又飞过，看到汉谟拉比法典在灯光下被照亮，看到西欧城市的夜晚，飞到加利福尼亚，也看过夏威夷海滩的老爷车，一望无际空无一人的蓝色的大泳池

我当时二十八岁，已在东京生活了九年之多，也早就忘却了很多事情，我还想过等自己的书出版后就拿给芥川先生看，一切好像都很顺利，也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那一天
太宰先生生日前的一个星期，他突然以天气热为由要准备去富士山玩一趟，中原先生原本准备驳回去，结果他又说费用全出，那也算是件好事啊，据我所知，中原先生这些年前前后后在养他们两个人就花了一大笔钱，还不包括酒钱，所以我们都同意了
只记得上山的时候雾很大，明明是盛夏却十分寒冷，我的衣服穿的虽多，但仍冻的瑟瑟发抖，太宰先生因为自杀很多次，所以身上缠满了绷带，平常很怕冷的人此时却只穿了件单薄的浴衣
“真是不要命了，你想被冻死是吗”
“那中也借我件衣服吧”
中原先生白了一眼，把衣服脱下递过去，太宰先生却没有接过，他只是又推了回去，然后笑着，无言地抱了中原先生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你干嘛”
“走吧桃井，去看雪，我教你写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