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成品药文学】天作之合(9)

“妈的！”严溟不小心写了错字，气的抻着胳膊蘸墨划去。
严溟余光瞟到有七留给自己的羽毛被一只从窗边跳进来小小的子鸟衔起，歪着头摇了摇，又放回去。
那羽毛的颜色是红色里藏着点与严溟头发相同的深蓝，小巧的身体形成的走势，它的模样，熟悉的把严溟已经习惯的寂寞全部击碎。
“你是谁？”严溟把手探去，小鸟亲昵地蹭了蹭严溟的手指，躺在严溟的手心里。
严溟的愁容被笑貌代替，舒展开眉头揉着它的后颈，小鸟舒服地跺了跺脚，开心地对着人类叽叽喳喳地叫。
一阵熟悉的风刮过书房的书卷，不像冬季其他风一样寒冷，窗台上停了一只成鸟，它踏着雪来，试图把孩子唤回自己身边。
“——有七？”
严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站起身来想夺过刚刚还依偎在自己手中的小鸟，但那雄性的成鸟旋即就盘于空中，等着它一起走。
“有七！你回来！”严溟夺门而出，追着逐渐远去的两双翅膀，声嘶力竭地高喊，“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就走？！”
“再让我见你一面，有七！”
“只要你回来——”

少夫人披着衣裳追出来，那时候严溟已经站在枯木的小路中，她担心地拍了拍严溟的前胸，玉指捻着手帕为严溟拭汗。
严府里哪儿都烧着碳，但书房最暖和，也最冷。因为严溟知道，他不可能再见到与自己隔岸相望了那些许时间的有七，也不应该背负事业和家庭，去对岸追逐自由和“友情”。
又一年春季，女儿成家也许久了，严溟遣散下人，拄着拐杖去城郊散步。
拐杖上系着一根有些年头的羽毛，严溟穿着藏蓝的衣裳，青丝都换成华发，只有这羽毛是浑身上下最艳丽的颜色。
他的年迈带来了那些不惑、知天命、耳顺，和追忆往事的习惯。他又想起有七和还年轻时的自己，他们背着弓箭步履如飞地杀生，不像现在蹒跚着平和地呼吸林中的空气。
前面小木屋的门缓缓被打开，木质门关节的声音苍老诡异，鸟鸣和虫鸣都为这一刻稍歇，那赤色的头发不就还一如既往吗？有七半掩住自己，带着迟疑。
哪怕少爷的头发变枯糙，他眼神变混沌，变成苍老的残骸，有七也不会忘了他。
“人类的一生太短了，你不喜欢的那个小姐比我年纪小，但还是走得比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