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员的儿子，有资格上大学吗？(6)

于顺眼珠一转：“对了，当年你爸留下的那些古书，还在吗？”
“别打书的主意。”肖万里立马拉下脸，他知道于顺在想什么——当年他和于顺决裂，就是因为那些古书。
在这个时代，原版纸质书非常珍贵，上城不少人在收购，几本就能卖出几十万。但在下城，很少有人看书，更别提保存，偶尔出现几本，也都是诸如《哈利波特与残血王子》、《黑夜行》的山寨玩意儿，根本不值钱。
不过，在肖万里家中，还真有几本原版名著，有的甚至有作者的亲笔签名，十分稀罕。这是肖万里父亲遗留下来的，临终前，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将这几本书传递给子孙。
在肖万里心中，这些书同样重要。他从没有过卖书的打算，甚至从没对别人提起过这些宝贵的财产，除了学生时代唯一的好朋友，于顺。
那年两人中学毕业，聚会上喝了不少酒，肖万里脑子一热，把于顺带回家，自豪地向他展示父亲留下的收藏。

见到书的瞬间，于顺的酒劲就醒了，眼睛根本挪不开，极力撺掇着肖万里卖书换钱。
肖万里自然不同意，两人争着争着，都上了气头，开始破口大骂。
肖万里觉得于顺目光短浅，满脑子只有钱；于顺觉得肖万里死脑筋，抱着通往上城的敲门砖而不自知。最后于顺甚至打算硬抢一本，被肖万里挥拳相向，打落了一颗门牙。
自此之后，二人决裂。
没想到时隔多年，于顺旧事重提。
“卖书，不可能！”肖万里回绝道。
于顺一拍自己大腿，笑道：“那换个法子，你学我，当个改造人吧！”
肖万里汗毛直立。
每年，下城都有许多人为了钱而出卖身体的某个部件。这些人体部件会进入上城各大医院，在那些患病或年迈的上城居民身上继续发光发热，而失去部件的那些人，则会接受新的人造电子零件。
替换的电子零件虽然有新功能，例如于顺的脚步推进器，但也对身体有很大负担，会加速衰老，还会有随时报废，致使改造人残疾的风险。因此，除了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赌鬼和瘾君子，几乎没人会去接受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