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x冬生】憾平生（完）民国短篇小说(11)

过了一星期左右，他下了学回来，便看见看大门的门房站在外面，来回地踱步，搓着手，焦急的样子。
冬生记得这个门房，人很老实，在卢家当差也有六七年了，当年还是他姆妈推荐来的。
门房一眼就看见了冬生，声音带着哭腔：“小少爷，不好了……不好了，二姨太被老爷打死了！”
“什么？”冬生猛一听还没听明白门房的话，便跌跌撞撞地被拉进了主楼的大厅。
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渗人，大理石地板上躺着个人，一块白布盖着，看不清是谁，只漏出一双绣花鞋来。
他记得这双鞋，是她姆妈前两个月亲自绣的，她当时还想着给他也做一双，被他给拒绝了，如今这个时代哪还有穿布鞋的？
他的脑子还是懵的，踉踉跄跄地走过去，跪在地上，手颤颤巍巍伸过去，掀开白布一角，姆妈死白的脸就露出来。

冬生再也忍不住了，眼眶发红，发出一声喑哑的嘶吼:“姆妈……”
他错了……
他本来想着大学毕业就带她走，可他错了，他该早点带她离开卢家，离开这个火坑……
都怪他，都怪他没用，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
“姆妈……”
卢家死了个姨太太这事儿，一点没在卢家掀起波澜，不受宠的二姨太，娘家也不是什么权势，听说还是因为轧姘头才被老爷打死的，死了便死了吧，谁在乎？
他想向父亲讨个说法，可父亲却整日不见人影，许是又流连花丛去了。
但不论姆妈到底有没有轧姘头，她都是一个好母亲。
冬生心灰意冷，如游魂一般安顿好母亲的后事，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有好几日没去上学，索性去学校休了学。
唐虞再遇见冬生是在唐梨的仙乐斯舞厅，五光十色里他一个人坐在角落，低着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