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4)
“……麻烦了。”
我啧啧几声,应了一声,便离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便“尽职尽责”地开始跟踪起流浪汉,忠职地记录起他的一举一动。 刚开始几天,我还嫌村正公谷太脏,嫌恶他,不愿用太精美的文字去记录描述。
后来,大约是贫苦的生活太苦,他那拼死也要吃一口饭的精神打动了我罢一——一这话我听着都不信。
再之后,我便更加专注起来,就像一根小尾巴一样,片刻不离他。
“第一日,流浪汉讨到了一个苹果,他吃了一半,另一半放到脏乱的怀里,我衷心地怀疑这家伙怎么能忍心对苹果这般对待?脏了怎么吃?
“中午了,流浪汉望着过路的美人儿发呆,还流口水,大约是个色色的家伙,以后离他远些。
“夜了,流浪汉睡的和头死猪一样,嚊声十里八巷都听得见。
“第二日……
“第三日……
“第二十一日,村正先生先后乞讨了二十五户人家,皆被拒之门外,在我为之怜之时,他忽地朝我跑来,在我未反应过来时,抓住我的肩膀,问我,‘你跟了我差不多大半个月,那你也知道我过的日子,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先后讨了二十五户人家?’
“我自然不知,我只道,‘不知’。
“村正先生一幅我早知如此的模样,呵呵冷笑起来,松开了我,我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不过我大概可以预料得到一他在和我说他很苦,很累,需要救赎。
“中午,他将我手中的烧饼抢走,几口几口便吞掉了,他再次抓住我的肩膀,罕见地认真起来。
“他说:‘与我做几天流浪人,我教你尝尝这些你们上层人不曾体会的生活,教你这次收获颇丰,教你我这三四年来得到的经验’
“我自然拒绝,推开了他,他又冷笑,便走了。
“夜里,他又来道:‘人若不遍尝世间百苦,岂不是白活一场?’
“我不耐烦了,头一次离了他一夜而未记录。”
我离开了这个小街头,心头愈渐愈烦闷,直到我到了一道废墟前。
我忽地警惕起来,这废墟边缘长约五八丈,短约三四丈,放这人里之内,也算一大户之处,为何无人来收理?
夜里的风只有在夏日里才算是微热,在其他季日都颇为凉冷,我缩了缩脑袋,裹紧了衣襟,将凉得发疼的后脖遮住,待传来了暖意,方才松了手,紧张地盯着废墟。
一两樽石狮子焦黑焦黑的,头与石身落于两边,狮头砸在门前,将门轰破出了大洞,桌椅花草皆是失去了色彩,遍眼望去,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