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6E01，Chapter 4

１０．哈罗德·芬奇
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是芬奇的第一个念头。
格瑞斯拥着的手臂不再温热，一股凉意沿着那里向上飞窜，他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浑身发冷。
记忆在他摸向伤口的瞬间全部复活，他想起自己是如何中枪如何留下约翰想要独自赴死，想起对方如何代替自己登上对面天台，想起他透过眼镜片、用失血后恍惚的眼神看到的这位好朋友、好搭档的笑容，他意识到，比起突然发生的不幸，双方心知肚明的诀别并不会更轻松，甚至还会痛苦得更长久。
我要死了。
这是第二个念头。
——接着他发现这念头竟使他宽慰良多。
或许是几分钟前，他拿出口袋里的枪，做出防卫的姿势向电梯走去，但是为了阻拦可能的追兵机器关闭了电梯（芬奇没法揣测机器的想法，她明知这不是会被撒玛利亚人关注的那栋楼），机器即将下线，这部分数据一定也被删除了，所以她才没在让他离开的时候重启电源。
他走向应急通道，一路跌跌撞撞，好在子弹的创面不大，才没使他早早失血而死……虽然现在的失血量也已经很不妙——他确实没有专业人士估算创伤严重程度的能力，但也能意识到失血性休克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