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的幻想入 其六 幽婉之泣——古明地觉 上(6)

“你真的认为这是很难的事吗？”少年把眼睛从胳膊后面露出来，“你到底是有多天真？”
“我的眼睛从来没有骗过我！”她竟然叫喊出来。觉突然后退两步，她低头望着自己的那颗鲜红的球体，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你，”少女的指尖指向被束缚的少年，“你在说谎！我不相信！人类的话，怎么能够相信。”
咳咳，少年突然干咳了两声，他不知为什么也发起火来，“那你就继续读我的心啊，偷窥狂！”
啪！理所当然的一脚，那之后是一声足以震动整个旧都的吼叫，“我又不是因为喜欢才偷窥别人的心的！”
“......”刚才的那一点点火气，一瞬间烟消云散，不，用另一个词形容或许更加贴切，他被吓怂了。想道歉又不敢开口，想逃走可脚上的铁链完全否定了这种可能，想直接自杀了事但他根本没有那种勇气。就这么傻傻，傻傻地望着她。
嘶吼中的少女仰面朝天，双手握拳。这一声恸哭持续了好久，好久，她把这已经数不清的漫长岁月中最想向那些人类，那些妖怪，那些指着她和她的宝贝妹妹叫“怪物”的家伙们吼的话从灵魂的最深处嘶吼出来。呼，她突然低下头，左手捋起前额的刘海，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她的囚徒。“你刚才，叫我什么！”

“抱歉，对不起，我错了，我刚才也是一下子上火，抱歉，别......古明地觉大人，真的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死？死太容易了，不是吗？”少女收回恶颜，又换上她死寂的面容。“你刚才不是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建议吗？我该叫你阿露，还是露隼人 (ろ はやと)？”
“......”像小犬一样求饶的男人突然跳了起来，不，是如一般扑了上来。嘎啦啦，铁链绷直，让他的脸狠狠砸在地砖上。血，额头上鲜血汩汩，但那依旧不能阻碍恶狼龇起獠牙。“谁允许你叫那个名字，你怎么敢亵渎那个名字！你这个......怪物！”
嗡，嗡，耳鸣，耳朵突然开始蜂鸣。她可以继续踢他，她可以拔掉他的舌头，戳瞎他的眼睛，砍掉他的手脚，那样，那样他就不能再违抗他了。那很容易，几乎不花力气，对于地灵殿的主人来说完全就是举手之劳。可她开始后退，后退，她开始颤抖，她捂住头，“不，我不是......”是血液涌上了大脑，还是恐惧痛彻了心灵，那一瞬她看到了幻觉，她的对面，不只是那个倒地的少年，还有好多人，好多妖怪，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重复着那个名词，“不，我不是......我不是！”地灵殿的主人，慌乱地转身，从她自己的领地里仓皇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