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玄(2)

他的长发在水波中溢散，那副微微颤抖的苍白面目看起来便是完全没能免疫湖中的寒冷，甚至还无法适应这湖中的水分。
在这片湖底，他那能够调控维系自身的妖力都是那么僵硬，有若最初化形那般的艰难，便也明白了交托于他那份任务的头领为何露出那样怜悯的表情。
那小到滑稽可笑，甚至给人一种一脚就能踏扁错觉的小屋，周遭净是沉重压迫的气压，甚至严重压迫着妖力的运转，除非是有什么苦修的心思，否则绝对没有哪个妖魔愿意来到这里。
而且身处此地还能明显感觉身体莫名的虚弱，若不能全神贯注的凝聚那份隔离湖水的障壁，他觉得自己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了。
可就算是勉励凝聚那份力量，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在这样的‘水中荒漠’之中，无法从周遭汲取回复的力量，仅仅是靠着自身的妖力来支撑体力，并且连那妖力运转速度都被这般迟缓，待下去都恐有性命之危。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依旧没有离开，仅仅是环在身前的手紧紧拽着肩上搭着的布包，继续站在那小小的石屋前。
只有偶有游过的小鱼陪伴着他。
“它们在等着吃死掉的你呢。”
那声音仿佛读到了他念头般的如约而至，带着些许慵懒与明显的漠然。
“这湖中偶尔会有些凶人投下的死尸，这时候它们那简单的脑瓜也会特别高兴。”
“凶人？”少年郎惊讶道，继而泄出明显的愤怒，“何等劣种竟如此冒犯上主！”
“欸~！”小石屋的声音拖出明显的起伏，仿佛能听出明显的嫌弃，“又不妨事，何来冒犯？这湖中之物大吃小，小吃更小，如此循环，偶有些死尸对这些小家伙莫过天赐，整座湖都将热闹起来，对至小之物更乃狂宴，当是大喜才是。”
“……”
从未想过对方会有这等说法的少年郎顿时无言，有些无法理解的讪讪道：“上主真宠溺这湖中生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