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组】哥(3)
“喂,你叫什么?”我说。
卢卡斯·邦尼威克。他回答。
“谢谢你送我回家。卢卡斯。”
“对了,你叫什么?”他问。
“埃米尔。” 我一边说一边拉开门走了进去,不再理他。
我爸妈都很忙,经常抽不出时间来学校接我,于是在我和诺尔混熟之后,他成了那个送我回家的“家长”。我妈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权衡一番之后还是承认诺尔这个“家长”足够可靠,放心地把我交给了他。
诺尔并不太介意每天多绕300米的距离。即使他介意,我也不能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来。
我们一起回家这一点一直持续到了高中。或许我应该换个说法:从小学到高中我们都一直在一个学校。
我对他的称呼也逐渐从“卢卡斯”变成了“诺尔”和“哥”。
他却一直叫我阿冰。阿冰阿冰阿冰。搞得好多和我不熟的老师认为我的名字就是“冰”。
他他像帕芬一样烦人,每天回家时都会在我手里塞上一把甘草糖,顺便在我的头顶乱揉一气。我严肃地跟他说过很多次不要这样做,他却总是嘴上答应下来,然后又开始蹂躏我的头发。
“叫哥哥。”
“.....干什么,意义不明啊。”
似乎在他看来我就真的只是个小弟弟。回家的时候,明明我们都都高中了还要拉着我的手走在靠近行车道的一侧。过红绿灯的时候还要把我往怀里拉。我曾经严肃地告诉他说我是一个高中生了不需要别人送,但我哥却坚持到我们班门口等我一起回家。
“哥你别来到门口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啦!”我试图辩解。
“但你是我弟啊。”他平静地反驳。
我想他并不知道我们真的会有血缘关系。他口中的“弟弟”和“来叫哥哥”绝对是个玩笑。
不然他也不会向我表白。
那时我大概高二,我哥刚考上大学,一如既往地跑来送我回家,然后就在路边突然告诉我他喜欢我。
当时他具体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记忆里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那天的黑夜很长,极光很漂亮,比如那天的帕芬异常的安静,比如我哥那天穿的是他喜欢的纯白羽绒服,比如他那总是懒洋洋的蓝紫色眼睛格外有神,倒映着天上绚烂的极光。
我慌忙避开他的眼神盯着地面,看着我们的影子逐渐靠近,然后他拉过我的肩膀,让我们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