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traman·Old 第九章(8)

“你不吃，阿姨也不会放心啊。”
她在哪里放心呢？他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吃了药。也许，也许她这样会安心。
接下来他迟早要走的，也许今天之内就要完成手续，但也不用那么着急，光环来临之际，这个城市只剩下了一千多个没办法离开的人，病房资源并不紧张。但他还是迟早要走。
他迟早要回到地外社会研究局的宿舍里。他们夫妇二人没有其他房产，只有这样一处福利房。攒了一辈子的工资，也大都捐给了航天事业。
如果没有那么做的话，能治好她吗...不能。他知道她的病并不是有钱就能治好的。
而且，这也是他和她共同的决定，见证人类迈向宇宙之日，是他们一辈子的梦想。
我不该这么想，对不起，心佑...你倒是来指责我几句啊，就像年轻时那样。
他张大了嘴，吸气，吐气。窗外茶红色的阳光透进室内，病房内简洁的一切沉入了朦胧的色彩之中。
他努力地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意识在各种暧昧不清的印象中穿梭。渐渐的他开始辨别不清，脑中的那些事情，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回忆，还是只是他的一个美梦。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刚才发生的那件事。

他呼吸有些吃力，并非是什么疾病，而是他感到一种一动也不想动的疲惫。最初那种年老者特有的坦然与从容开始渐渐被悲伤的情绪淹没，他越发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处境。他失去了最爱，接下来不长的人生，只有他一个人走了。
他像是被放逐到了一个陌生的平行世界。门外偶尔有医护人员或病人匆匆走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每个人都与他无关。窗外传来一声老旧的滚轮汽车的引擎声，谢诺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年轻时。
当你已经不再拥有，你能做的就只有不要忘记。
可他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死亡并非是突然降临的，它是一个线性的过程，与衰老一同到来。他忽然惊觉自己有相当多的部分已经死去了。
这时红色的天使出现在他眼前。
“你不会忘记的。”
俊美的少年如天使一般微笑着。
......
和她一起走过这城市许多的路，
她总低着头听我的梦和心事。
她一天笑着对我说，
随我的白球鞋的脚步，
好像可以走到幸福。
......
线上会议一直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