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traman·Old 第九章(6)

谢诺看着她的笔尖不断在纸上跳动。那支钢笔他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是他考上世界人民科技院时，他的祖父给他的，退休后，便给了童娜。
“谢叔叔，你是要去给阿姨泡茶吗？”
童娜与另一名护士长期负责照顾唐心怡，有时也在谢诺神志不清时照顾一下他。她很熟悉二人的生活习惯。
这时她的搭档脚步匆匆地和一名穿着白大褂把头发盘在帽子后的年轻女医师走过走廊。
泡...茶？对了，把山楂片放在杯子里，然后冲水...
“病人家属呢？”童娜的搭档脚步匆匆地从唐心佑的病房里走出。童娜指了指身旁的谢诺，然后走上前去，把搭档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病人在18：56确认死亡。”
搭档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从天边飘来的风声。童娜听到了谢诺痴呆的笑声。
不能哭。童娜咬了咬下嘴唇，上前去拉起谢诺的右手。谢诺静默地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温顺地跟着她走着。
该怎么对谢叔叔说？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没有任何头绪。此刻童娜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两个人，一个自己仍旧沉浸在悲伤与混乱之中，另一个自己却像机器一样高效而冷漠地对谢诺说出了事实。

谢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再傻笑了。他只是在病房里慌乱地环顾着四周，他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也不知道他找的人就在白色的被单下，更不知道他找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他愣了片刻，眼神渐渐清明。
童娜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她的语气只带有职业性的礼貌与关切，好像眼前的不是对她而言是半个父亲的谢叔叔，被确认死亡的也不是她的半个母亲一样。
谢诺像小孩一样呜咽了一声，然后又发出了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叹息。
“我快忘了她了...”
......
当我唱起这首歌，
我又想起你了。
还记得那年我们都很快乐。
当我唱起这首歌，
眼泪不听话了。
才发现你是最无法代替的。
......
“我要走了。”
红衣的少年突然说出了这句话，他不再理会天见逸人，转身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在天见逸人做出反应之前，他便如被风吹散的沙尘一般，化作蓝色光粒消失在了气流中。
“其实你也渴望着永恒。我了解了你的过去。你渴望着永恒的自己，自从父母不在后，你一直对外界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拒绝。你不愿意被外在的事物改变。你自己就是对你曾拥有过的一切的最好的纪念，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