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VII）(4)

…圆形竞技场……残害……在阴暗、满是硝石的隧道里的某个地方，作为一个活死人奴隶……一种残缺不全的尸体碎片，作为一种无意识的内部守卫。
而后，极度的震惊驱赶了我脑海里那些病态的可怖猜测，因为我环顾了四周椭圆形的山顶，立刻发现我留在土丘顶上的铁镐和铲子被偷走了。事态的发展变得非常发人深省和令人不安起来；考虑到所有宾格镇的人似乎都不愿前往土丘，这也令人费解。难道这种抗拒情绪是假装的吗，镇上的人们十分钟前郑重地为我送行时，是否在嘲笑我即将到来的挫败？我拿出望远镜，扫视着在镇子边上的人群。不——他们似乎并没有在寻找任何滑稽的高潮；难道整件事情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关系到所有镇民与保留地居民的惊天玩笑——那些传说、手稿、圆筒等所有一切？我回想起在远处看见哨兵时的情景，然后发现他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也想起了老灰鹰的举动，康普顿与他母亲的言辞和表情，以及大多数宾格镇人民所表现出的那种明显的恐惧。总的来说，这并不像是整个镇子都参与其中的玩笑。他们的恐惧与问题显然都是真实的，但显然在宾格镇里有一两个爱开玩笑的胆大的家伙，他们偷偷来到了土丘上，带走了我留下的那些工具。

在土丘上留下的其他东西还都维持原样——我用砍刀割倒的灌木，北端那个轻微凹陷的碗形洼地，以及我用双刃短刀挖掘磁性圆筒时留下的洞。我觉得再返回宾格镇去拿新的铁镐和铲子简直就是在对那些暗地里的恶作剧的小丑们最大的妥协，我决定不论如何先尽力依靠自己手提包里的双刃刀与大砍刀来执行我的计划；于是，我取出这些工具，开始在那个碗状的洼地里继续挖掘，在我看来，这个地方在过去很可能是土丘的入口。随着我不断向下挖掘，我像昨天一样再次感觉到有一股骤然涌起的风——当我越挖越深地穿过纠结在树根上的红色土壤到下方截然不同的黑色沃土时，这种感觉似乎更加强烈了，更让人联想到有许多无形的手在拉扯着我的手腕。挂在我脖子上的护身符似乎也在微风中古怪地扭动着——它并不是像被埋藏着的圆筒所吸引时那样向着任何一个方向摆动，而是更加模糊不清地扩散，以一种完全无法解释的方式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