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咒缚(8)

拉里巴·沃兹遵从咒缚的命令，赤手空拳地与沃米人展开搏斗。他将包在铠甲里的拳头狠狠砸在沃米人丑陋的脸上，那名副其实的疯狂行为绝非出自其猎人的本能。他能感觉到沃米人的指甲和牙齿破坏了铠甲上的锁链，因为在双拳挥舞间铠甲脱落了。但是，当他成功缓慢的向阴暗的洞穴内前进时，有新的敌人取代了原先的加入了战斗，女性沃米人向飞镖一般猛击他的双腿，而他们的年轻人也像还没长出毒牙的毒蛇一样咬住了他的脚踝。
拉里巴·沃兹听见向导拉菲通提斯在前方拍打着翅膀，这只鸟不时地发出刺耳的叫声，既像蛇嘶又像鸦鸣。黑暗中密布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他的每一步脚上都沾满了鲜血和污秽。但是补救，他便发现沃米人放弃了追击。洞穴向下倾斜；然后，拉里巴·沃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矿石味。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了一段时间，然后走下了陡峭的斜坡，最终到达了一个昏暗的地下大厅，这里似乎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在这里，岩石的拱顶可以通过朦胧的辉光依稀看到，就好像有个隐藏的月亮产生出的光亮。随后，他途经许多狂风略过的洞穴和危险的裂谷，被拉菲通提斯不断向下一路带进了沃米阿德雷斯山下的地底世界。这里到处都是昏暗而不自然的光线，而拉里巴·沃兹无法确定它们的来源。隐约有宽大的蝙蝠翅膀掠过他的头顶。有时，他还在阴暗的洞穴里看见巨大而令人恐惧的身影，它们与那些在过去统治大地的庞然巨兽和巨型爬虫非常相似，但由于光线昏暗，他无法分辨这些究竟是活物的身躯还是岩石的轮廓。

拉里巴·沃兹身负的咒缚极其强大，迫使他麻木的头脑几近疯狂，他只感到一种迟钝的恐惧和茫然的惊奇。他的意志和思想似乎都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变成了某些外来者的意志和思想。他走上了一条昏暗但注定要走的道路，那条路虽然暧昧不明，但却已命中注定。
最终，拉菲通提斯在一个洞穴前停了下来，盘旋在一个与其他山洞截然不同的洞穴中，其中散发出特别邪恶的气息。乍一看，拉里巴·沃兹还以为洞穴里空无一物。在上前与拉菲通提斯会合的过程中，他偶然发现地上有一些干枯的遗骸，这些骸骨外面似乎包裹着人类和多种动物的皮肤。然后，跟随妖鸟明亮的目光，他辨认出了那蹲在一个黑暗凹坑中昏睡的庞大身躯。这巨物因拉里巴·沃兹的到来受到了惊扰，带着无限的懈怠探出形似蟾蜍的巨大头颅。它的双眼只睁开了一条缝隙，好像半夜从沉睡中醒来那样，看起来像是没有眉毛的黑色脸庞上裂开了两条渗着磷光的裂隙。
拉里巴·沃兹在重重恶臭中感受到了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正在充满他的鼻腔。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因为，他低头一看，发现那个隐蔽的怪物面前躺着一具不是人类、不是野兽、也不是沃米人的消瘦躯壳。他犹豫不决地站在那儿，不敢上前，却又无力撤退。但是，由于始祖鸟拉菲通提斯发出愤怒的嘶鸣声，以及它尖锐喙在他的肩胛骨之间来回滑动催促着他，他只能继续走上前去，直到那蛰伏的身躯和昏昏欲睡的头顶上纤细的黑色毛皮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