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咒缚(4)

洞穴中的一堆碎石让众人意识到应该马上行动起来——他们发现碎石中有一些腐朽的人类遗骸，还带着被啃食过的痕迹。对这些恶棍的愤怒和作为猎手的热情催促着拉里巴·沃兹，他带领着二十六名手下开始了攀登。拉里巴·沃兹很快就到达了岩沟的末端，脚尖踩在一块倾斜的突出岩石上。在经过三次抛掷后，绳索终于被固定住了。然后拉里巴·沃兹便爬上了悬崖。
拉里巴·沃兹发现自己处于一段宽阔且相对突出的岩桥上，沃米阿德雷斯山最矮的山头就在眼前，锥形的山头宛若一座高达两千英尺的陡峭的阶梯金字塔。岩桥上满是漆黑的熔岩沟壑和奇特的怪异岩石，就像是巨型柱子基座一样。干燥而稀疏的杂草和枯萎的高山花朵四散在低洼的稀薄黑色泥土上，一颗被雷劈过或发育不良的雪松扎根在岩石的缝隙中。一缕似乎近在咫尺的白烟从沟壑间飘出，在午后寂静的空气中蜿蜒直上，一直到达不可估量的高空。拉里巴·沃兹推断有某些比沃米人更加文明的种族居住在这里，因为他们对火的使用一无所知。这一发现让他非常惊讶，因此不待与部下汇合便出发调查这缕白烟的源头。
拉里巴·沃兹原以为那里仅几步之遥，就在一条奇形怪状的熔岩的后面。但是显然他在这件事上受到了欺骗：因为他爬上一座又一座山脊，绕过许多宽阔而奇特的山谷和巨大的白云石，这些岩石在他面前莫名其妙地升起，就在那之前，他以为那里只有普通的巨石，而那一缕苍白的、蜿蜒的烟雾似乎还是以同样的间隔向天空飞去。

拉里巴·沃兹，康莫利恩的高级行政官与不可动摇的猎手，对这烟雾既困惑又恼火。同样的，他周围的岩石也笼罩着令人不安和不快的欺骗感。他已经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无畏的探索上，而且这件事与当下实务毫不相关；但是，无论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只要没有达到既定目标，他都不会亲言放弃。臣属们现在肯定已经爬上了悬崖，他大声地招呼着他们，然后继续朝着那缕难以捉摸的烟雾走去。
在拉里巴·沃兹看来，有一两次，他听到了随从们微弱而模糊的呼唤，仿佛隔着一英里宽的鸿沟。他又嘹亮地呼唤了一声，但这一次却没有听见任何回应。再往前走一点，他开始觉察到有奇怪声音在周围的岩石中低声交谈，似乎有四五种不同的声音参与其中。他们似乎比白烟还要近得多，而烟雾现在像海市蜃楼一般退去了。其中一个声音显然属于希帕波利亚人，而其余几种声音有一种特别的音色和口音，尽管拉里巴·沃兹有着丰富的民族知识，但也无法将其口音与任何人类的分支联系起来。这种声音以一种极其让人厌烦的方式侵扰着他的耳朵，仿佛巨型昆虫的嗡嗡作响，仿佛火焰与流水的潺潺细语，又仿佛敲击金属的刺耳噪音。
拉里巴·沃兹精神饱满地一声怒吼，向藏在岩石间对话的人宣告自己的到来。他的武器与装备清脆作响，他爬过了一条由熔岩冷却形成的陡峭山脊，朝着人声传来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