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后，黄昏之前——第二十四章·如坠深渊(4)

军营里所有的亡灵都受贝里恩的控制，北方所有的亡灵几乎都集结到了那里，他们现在正与北方第一大城渡城僵持不下。渡城是满月联盟的核心，满月联盟则是由大大小小几百个城邦组成。一路上，亡灵军队横扫了许多城邦，那些城邦里的人要么死于尸毒要么成为流民。而顽强的渡城却像水闸一样把这些如洪水猛兽一样的亡灵死死挡住了。于是它们停止了只用蛮力进攻，渐渐的包围了渡城，在渡城不远处建起了军营。亡灵不需要消耗，而人类却是有限度的。
贝里恩喜欢这场游戏吗？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不喜欢。他默默地观着战况，理性分析着战局，认真听着伊兰的陈述，但他对此没有感觉，他只不过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他的目的并不是征服世界，而是用他的方式净化世界，让世界回到它原本的模样罢了。
接下来，慕里就可以正式踏入战场了，他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他也想逃跑，可是如果逃走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而且形单影只的还容易被人类杀死——这样他就永远失去变回人类的机会了，人类对亡灵的痛恨之深以至他几年来总是活在生与死的边缘。但如果继续留在这条“贼船”上，虽然有了稳定的庇护，但很有可能会变成像一个哥哥一样只会杀戮的疯子，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

“如果那个女孩，知道我杀人了，她该有多害怕啊……那样的话，即使我变回人类，我，又能靠什么来赎罪呢？不……！”亡灵是无法睡觉的，慕里就没日没夜的整天思考这事，他脑袋都快炸了。他是如此焦虑，以至每天都戴好他那宽大帽檐的皮革帽子，走到军营后面的山坡上去眺望远方。
突然有一天，伊兰骑着骷髅马匆匆归来，立即让几名威克斯飞上山坡寻找慕里并引导他下来，慕里一下山就被告诉：“弟啊，你立功的机会到了！”
“立功？立什么功？”
“东南面出现了突围的人类军队，快去跟我一起帮忙吧。”
命令不可违抗，慕里这才下了山。他心免不了惶惶不安，这是他第一次踏上战场，面对不想面对的敌人。
他和伊兰都身穿厚重的盔甲，骑着骷髅马率领着规模不小的亡灵军队，很快就来到了伊兰所说的位置。兵器碰撞，亡灵怒吼和人类叫喊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那是从未亲眼目睹过战场的慕里，所见过的最激烈的情景。
人类在奋力突围，殊不知敌人的援军已经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