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高楼怀彩云(4)

段夫人虽于心不忍，但是也明白，此时给了这几个孩子，就会有更多的人围上来。
这晚，他们在一所破庙中歇息，灯火摇曳，另一伙穿着整齐移装的人靠近破庙。他们收到的命令，是要让段家人无一生还。
“二三四随我断后，五六七，保护段夫人他们离开。”
为首的那人挡住对方刺来的剑，一边下达命令，可当他们解决庙里的几人，去寻另外的人时，却找不到他们留下的任何记号，就这样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段应楼靠在一颗枯藤老树下，曾经干净整洁的袍子脏污的看不住原来的颜色。那夜刀光剑影，落梅带着他逃进了密林深处，母亲他们落在了后面，被追来的人拦住。
他回过头只看见那明晃晃的尖刀落在他母亲身上，温润的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视野。
他和落梅一路奔逃，很快就过了淮河，来到了北边。北方之景，与江南水乡全然不同，这边黄沙漫天，处处干旱。
这一路疲于奔命，落梅身上的伤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干粮来充饥，就这样死在了路上。
段应楼在一颗枯树下挖了个坑，将落梅的尸体放了进去。
只剩他一个人了。
段家，只剩他一个人了。

黄沙阵阵，那泥土落进了人眼睛里，叫人喊痛。
段应楼靠在一颗枯藤老树下，精神恍惚的想，他已两日未喝吃喝了，他也要死了。
死了也罢，他的亲人都不在了，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牵挂的事情了。
这日头正大，太阳明晃晃的照的人睁不开眼，远处的热浪照出一个影子来，那似乎是个老头子。
走进了看，那老头身着粗布麻衣，腰间挂着一个陈旧的酒葫芦，苍老的脸上挂着两团红晕，不知是这日头晒的，还是喝那酒葫芦里的酒喝醉的。
“这怎么还有个娃娃？”他凑近了看段应楼，又自言自语到：“呦呵，长得还挺标志啊！”
“嘿！小娃子！”他推了推段应楼，人没喊醒，倒是将腰间的双鱼玉佩和漏了出来。
“这是？”那老头看见那双鱼玉佩，目光一顿，又在段应楼身上翻找起来，然后就在他怀里看见了有着段家家徽的玉珏。
那老头垂着头想了想，最后把那十二岁的孩子甩上了自己的背，背着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