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个“爱人”，都死在了铁道下的山洞(9)

“没有。新的煤层被泥挡住了，太深。煤价太低，挖煤的成本超过了收益。”他摆弄着打火机，“所以就没有搞头了。”
“唔。”我走入淋浴间。出来之后，他躺在床上看电视，我在他身边躺下，他抚摸着我。“要不要玩点刺激的。”他说。
事实上他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就在这句话落地的一瞬间，我的喉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卡住，“啪”地一声，他的另一只手扇在我的脸上。他没有留力，我没有喘息的空间。
我的眼眶很快被泪水盈满，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时间慢下来，无数个画面在我的脑海中闪烁，弟弟、涵洞、黑色的田野······我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他坐在床头抽烟。我挣扎着坐起来，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疼痛，他说：“你一直在叫弟弟。”
“什么弟弟？”我支撑着床沿，拼了命地站起来，“我还说了些什么。”
“你很害怕么？”他笑着说，“这是一个秘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听我的话。以后，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喊我‘主人’。”

“主人。”我顺从地说。
如今我坐在他的尸体旁，观察着这张即将腐烂的脸。他的脸上有许多凹凸不平的疙瘩，像癞蛤蟆一样。从他在七家岭走下摩托车的那一刻起，或者更早一些，在天桥看见我和弟弟的那一刻起，他的死亡便已经划上日程。
弟弟，他来陪你了，又一个变态。
我将男人烟盒中的最后一根香烟点完，走出涵洞。这时的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我顺着微弱的月光，在腐败的枕木上行走。我顺着分岔路往前走，即将走到主干线上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嗡嗡嗡，嗡嗡嗡。声音来自远处，我躲进铁道旁的灌木中。
过了一会，一辆摩托车从我面前驶过，灯光打过来，我将身子往里缩了些。摩托车后紧跟着另一辆车，一整个车队在铁道上穿行。他们驶往煤矿的方向。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只在白天来这里察看，从没想过晚上竟也会有人经过，而且是一整个车队。我从灌木中钻出来，跟随着他们的行踪，去往那座黑色的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