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个“爱人”,都死在了铁道下的山洞(2)
妈妈,我也长得很高了。
我从天桥旁的泥坡走下,这里的铁道两旁种植着一些蔬菜,在篱笆架上生长的是豌豆,这时候的豌豆苗刚长出一点,咬一口能蹦出甜汁。我踩着枕木一蹦一跳,如果看见大人,我会向他问好。
铁道两旁的房屋逐渐变得稀疏,植物越来越茂密。铁道沿着田野一路长进山里,它的尽头是一座被刨空的煤矿。
爸爸说,在煤矿还没有被挖空的时候,铁道上每天都有蒸汽滚滚的列车,它们鸣响汽笛,往返于深山之中。那个时候,他每天坐着火车进山,从早干到晚,能赚好多钱。
我就这样顺着铁道走进深山,在一处分岔拐入用来调换火车头的岔道。走了没多远,我来到路的尽头。离我三十米的位置有一座坝墙,墙壁下飘出青色的烟雾。
我开始害怕。
我走到坝墙下,这有个两米高的洞口,烟雾是从洞里飘出来的。朝洞里看过去,篝火就在距离洞口三四米的位置,柴火还在焖燃,看起来刚熄灭不久。我走进洞里,撩起裙摆,在篝火旁的地面坐下。
风从外面刮进来,一路刮进深不见底的洞穴深处,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我捡起一根干柴拨弄篝火,它重新燃烧。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我听见一阵脚步声。我探出头去望,是一个背着蛇皮袋的叔叔,他的头发一绺绺搭在肩上,胡须几乎盖住半张脸。看见我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他将蛇皮袋放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叔叔好。”我低下头,抚弄着大腿上的裙摆。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他,他的喉结上下运动,眼神看起来就像某种具有实质的器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玩?”
“我跑得太远了,跑着跑着,就不知道回家的路了。”我低声说,“叔叔,今天我可以在这里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