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只刺猬爱上了鱼(2)

老张当时也追过周小妹，当时去市里的公交车早晚各只有一趟，到凌晨起床去市里，给周小妹买了好几袋高级食材，带回去的时候，周小妹却哭了。她说：“老张，我不会做这些高级食材，我只会用廉价的萝卜烧菜，你还是把这些拿回去吧。”
老张最终追求周小妹失败，这样的结果也在我们意料之中。周小妹一个务实的姑娘，她不好高鹜远，也不委屈求全。而老张不一样，他浑身都是劲儿，而且还有点小聪明，常常想着如何去走人生的捷径。
很快，我们毕业了。小厨娘周小妹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老张在魔都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他的工作安安分分，三点一线，没有下滑，也没有突破。就在大家都以为他的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的时候，老张约了一票同学出来大吃大喝一顿后，清清淡淡的宣布，自己辞职了。然后他当晚就通过同学们联系上我，跟我来到了H城。却又很没出息的一次都没敢约周小妹出来见一面。
那段日子，他有手好闲，之前工作攒下来的积蓄也花掉了不少。半夜，我打工的酒吧打烊后回到家，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在用一台破电脑编写着代码，然后在我早上出门时他才顶着黑眼圈睡下。
我想着将很快离开这座城市，所以我在这边交的朋友并不多。但是老张不一样，他就像一个缺水的海绵一样，火速发展出了一条人际线。
有次我去城西的超市，在路过一个小区的时候，看到他和楼底下水果摊的老太太相聊甚欢，还有一次，我在大街上见到他扛着一摞摞箱子灰头土脸的赶着路，我叫住他，问他干嘛去，他说在帮朋友搬家。若是不认识他的人，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只是来H城不到两个月的毛头小子，他的各方面表现都像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的本地人一样。他硬生生把这里活成了第二个故乡，这令我倍感错愕。

有一次周末，我拉着他出来下馆子，吃大餐，他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和我出去吃饭。这段时间，他日夜颠倒，编出了很多我看不懂的程序代码，然后变卖收钱，但是他向来吝啬请客，真是个小气而又胆小的男人。我随便叫了几个菜一打啤酒，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钻到桌子底下。我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他发现了什么，当我看到一个人，我释然了，是周小妹和她的几个朋友走进这家馆子。我本着和老同学打声招呼的想法，老张突然掐了一下我的大腿，真是个怂包，不过是一个巧合的相遇都能让他如此退缩。
为了能让他从周小妹的阴影里走出来，我把我在酒吧认识的最朴实漂亮的姑娘介绍给了他，老张也识趣，陪着姑娘约了几次会。最后，他给那个姑娘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只刺猬，他爱上了一条鱼。但是当他要靠近那条鱼的时候，他身上的刺就会伤害到鱼儿。于是这只刺猬便放弃了接近鱼儿。他回到自己的洞穴里，将自己的刺一根根的全部拔掉，当他终于可以拥抱那条鱼儿的时候，却在去河边的路上，流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