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战争的榄枝》第一章：史蒂夫(6)

“然后呢？”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史蒂夫自己也搞不清。
“什么然后啊？”卡舒尔被问得莫名其妙。
“就是那件案子啊，后来怎么样了。”
“哎呀”卡舒尔一拍大腿，“怎么搞忘了，本来是判那个东西绞刑的，但突然冒出一个姑娘交给法庭三金币的罚金，然后那家伙挨了顿鞭子后就被那姑娘带走了——年纪跟史蒂夫差不多，橙头发，绿眼睛，人们喊她艾利克丝。哦，对了，她还随身佩剑，就跟男人一样。”
“嘿嘿，还真是冤家路窄。”布埃诺斯咧嘴笑了笑。
“哎呀，怎么又搞忘了。”卡舒尔又一拍大腿，“那个艾利克丝不正是雇佣兵的前任吗，好像她后来偷了你的地图和金币跑走了吧。”
“我真担心小卡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的腿拍肿。”维齐斯小声嘀咕。
“真搞不懂，”布埃诺斯啜饮一口，“离开我后她品味变得这么差吗？哈哈，竟会为了一个瘦小子花掉三金币？还卷入巫术案？心疼我曾经的钱。”
酒精使卡舒尔勇气百倍，“不过要我说，巫术案基本上就是听法官们胡说八道，上次前卫队长加朗的那次也是，他明明就是伤心过度——不到一个月内先后死了女儿和老婆，这谁受得了？可宗教裁判官偏说他是魔鬼附身，先是断了俸禄，再是撤职，开除教籍，最后蹲监狱。真是……”

“唉，自治领卫队长这个职位可能被诅咒了，真是谁当谁触霉头。加朗的教父也是，好好的一个人，被生锈的鱼钩扎了一下，结果就嗝屁了；然后就是我们的祖斯特现在经受牢狱之灾；现在卫队长一职由自治领卫队的教头佐沃·加劳德特(Sower·Gallaudet)先生暂时代理。”
说罢维齐斯将忧郁面孔转向佐沃的小儿子索乌(Sow)，这孩子继承了他父亲的圆脸和黑发，胸口上绣了航船与海怪纹章的硬皮甲在十六岁的少年身上显得大了些，但索乌却显示出超乎同龄人的镇定——可能是天生的勇敢，也可能是他的父亲特地培养的品质，或者两者都有。勇敢确实是优良的品质，但任何超过年龄该有的成熟都更显不祥。
“你听说了吗，双孪城公爵带着军队出发了。”索乌得意地宣布这个消息，显然他希望能从大家的面孔中读出惊讶和害怕，可惜只满足了前半部分。
尤其是埃迪，别说反应了，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因为在温暖篝火的烘烤下，他已经睡着了。埃迪的想象力远比史蒂夫丰富，这点不得不承认，事后埃迪声明，当时他正梦见教皇君主城的大教堂册封他为主教嘞！尽管周围人的面部都是一团浓雾——当然了，埃迪从没去过那儿，其他人自然是不认识的，梦里也就看不清他们的脸了——但现任教皇耶布森四世的画像他还是见过的。当耶布森四世亲手把冠帽戴在埃迪头上时，埃迪感到无比的温暖——不温暖就怪了，他睡着的时候离篝火太近，火舌燎到他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