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在真实和虚假中被烹炒煎炸的脑髓——小说《脑髓地狱》读后(3)

回到《脑髓地狱》来。在一阵的慌乱与惊吓后，男主角终于迎来了主治医生，若林。不得不说，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书中的虚拟世界，类似于医生这样的权威的登场都会给予书内外人心的稳定。在若林解释到男主逐渐理解、男主开始更衣剃须理发之后，作者适时地插入了一段自然景物描写：虽说男主仍位于精神病院内，但见到朝阳生长的小植物总会或多或少获得希望。男主为了恢复自己的记忆，以及完成“以他为核心的实验”，在已故的实验创始人：正木博士的办公室里，开始阅读正木博士的遗稿。
等等，这是学术资料？
在若林医师简短地介绍了自己与正木博士的交情、创办这个实验的目的后，男主便开始了他的阅读。阅读的材料共有四篇：正木博士为获取民间支持时边走边吆喝的《疯人地狱邪道祭文》、实验流出后接受记者采访时的访谈文《地球表面是疯人的一大解放治疗场》、本科毕业论文《胎儿之梦》，以及他的遗书《空前绝后的遗书》。这四篇材料，尤其是他的遗书，占据了整册书的半壁江山。现在请允许我简要介绍一下：

《疯人地狱邪道祭文》：为了实验能够获得有利的舆论环境，争取民间的支持便是重要的一元。这篇祭文，控诉了当时对精神病患的不人道的治疗方式、相关医生和研究者们尸位素餐，只想着赚钱，而把精神病患当成摇钱树的现象。同时，这篇祭文采用了大量的拟声词，比如每段开头的叹气声“啊——啊——”，以及每段结尾必有的敲木鱼声“咚哒空哒，哐得隆冬哐得隆冬”，对我造成了大量的精神污染。阅读此文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办丧事时的“司仪”，一遍带着一众亲属在灵堂转圈，一遍敲着木鱼，口中抑扬顿挫地唱着某种佛经的场景。经过翻译，在我面前的是纯白话文的版本，也许日文的原文也是一些读起来抑扬顿挫的文字吧，译者先生实在是辛苦。
《疯人地狱邪道祭文》片段。 《地球表面是疯人的一大解放治疗场》：这是一篇访谈，里面详细地叙述了实验的内容以及内核。何谓内核？内核就是实验原理，可供实验的依据。先来说说当时我的感想吧，从精神污染的《祭文》，突然跳到风格相对轻松，但大段大段都是理论假说的采访，脑袋不大都难。而我还是迎着头皮读下去了。虽说读下去了，但我还是败给了数量庞大的假说和理论（一边读一边画重点）。简要地说一条正木博士的主张吧：脑髓并非人类思考事物的地方，而是传达信息的一个中介。正木博士（或是在这个访谈中出现的人物蠢傻癫·呆头）认为，在“脑髓是人类思考事物的地方”的假说提出后，科学界的各位学者纷纷在没有进一步确认真伪的情况下盲目地拥护，导致后世的诸位都认为这是一条真理，甚至编写进了教科书。追根溯源，只是人类实在不想去证明“思考场所究竟在何处”这个命题，而是选择了相对可以接受的一个假说来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