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果体》——第六章 醒来(2)

“没，没有，我只是来看个病人。”
母亲背后走来一位医生，是王诚的主刀医生：“夏先生，您还在啊，王诚的恢复情况良好，有望近日醒来。”医生刚说完这句话，母亲就倒向了电梯里的夏立克，没吃早饭的母亲因为低血糖，再加之这么一刺激，彻底晕厥过去。
“妈，你好点了吗？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在王怡生的那天，哥来这儿的路上就出了车祸，到今天为止，已经昏迷了八天了，都还没醒过来。”
“这都造的什么孽啊！当老子的就是出车祸走的，现在连自己的孩子也出了车祸，这还让我怎么活啊！”母亲泣不成声。
“妈，哥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术后暂时性的昏迷，医生也说了，哥这几天就会醒，您就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我能不心急吗？他可是我儿子啊！”
夏立克什么也没说了，只是坐在母亲旁边，轻拍着母亲的肩膀，试图好生安慰安慰这位伤心欲绝的母亲。而母亲则是弓着背，掩面大哭，双脚不停颤抖。
母亲让夏立克去陪王怡，自己留在重症监护室外候着等着，盼望儿子快点醒来，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母亲在这里又守了三天，夜不能寐，生怕就错过了儿子醒来的时间。终于在第四天，屋内穿出了声响，母亲站起来望向屋内，看见王诚在扒着脸上的纱布，还伴随着阵阵痛苦的叫声。母亲的心既是痒又是痛，他急忙叫来了护士和医生。此时王诚已经将纱布拉开一半，露出了半个眼眶。医生一趟冲了进去，想去制止他，可怎么也拉不住。
王诚下了床，在屋内一顿乱抓，拿上东西就扔，他在宣泄心中的恐惧。
“王诚！”母亲撕着喉咙竭力地喊到。
“妈，妈。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王诚哭了出来，这是他二十四年来头一次哭出来，虽然这次没有眼泪可流。
“你出了车祸，摘除了眼球，请你先冷静一下。”一位护士说道。
“什么？眼球摘除？我......”王诚在此开始发狂，整个监护室已是一片狼藉。
母亲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说：“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也很难受，你这样自暴自弃解决不了问题，虽然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但是他既然出现了，就要尝试去接受现实，活着最重要，你可要想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