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一）肖队的故事(3)

酒桌上，肖队讲完上面的故事，话匣子打开了，肖队就讲了另一个脱警服的故事。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各种嗜好。90年代末和21世纪初，受经济大潮影响，人心浮动，公安干警的待遇低，就有人动了歪脑筋，收点烟酒，执法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交警，在货运上权利很大，那时听说交警的一个大队长在自队内会上就说，要自觉，能收了钱没人告是你本事，但是只要告，你就得脱警服。他也只能这么敲打，大环境如此。为了严明纪律，公安部03年出了五条禁令，可别小看这个，这相当于康熙王朝里抚远大将军周培公出征的十三斩，只要沾一条就开除公职。
　这个事发生在五条禁令刚出来的时候，李文是一名普通民警，平时就一点小爱好，喜欢拍分，就是赌博机，我国明令禁止赌博，有些游戏厅打擦边球，也是露头就打，有的转到了地下室、城乡结合部、小区居民楼。李文今天去的这家就是90年代最早的商品房，砖混的六层楼的顶楼，十来台机子，都是原来一个游戏厅的老客户，被打掉以后搬过来的，原来的游戏厅李文经常去，跟任何人都不搭讪，也不多掏，二三百，输完就走，赢了也不贪，见好就收，老板时间长了也知道有这么位挺独的客人，不知道李文是干嘛的，在小区开张的时候给李文打了电话。李文知道五条禁令出了，单位也强调了纪律，也老实了几天，耐不住手痒，就在轮休的时候来玩，觉得工作日人少，安全点。

 李文到楼下先给老板打了电话，双层防盗门，敲门不开，熟人到楼下打电话，老板住五楼阳台窗户望望没错才开门。李文上来拿钱换了二百的币，人不多，真正玩的也就五个人，警察的职业病，扫一眼，看人，认人，五个人里面，三个是原来游戏厅附近城中村的，家里有拆迁补偿、有旅馆、村里也有分红，跟老板还沾亲带故，难说这场子里没他们的股份，半捧场半消磨时间，剩下一个是富二代，父亲是包工头，他刚大学毕业，他爸托人找了个工作，他翘班出来玩，最后一个是个空调安装工，现在是深秋，也是淡季，看他砸机的样子，又输不少。
李文拿着200的币，玩了一个小时，输多赢少，赌博机的赔率可以调，我有次听见一个开这个的哥们唠叨，一天爆两次，直接把机器退货返厂。李文看着手里不多，最后5个币，想着输完就不玩了，回单位拿点东西。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李文一激灵，赶紧起身，从窗户往下看，楼下停着辆警车，他定了定神，喊了那三个中听过名字的，好像叫坤，坤，给老板打电话，警察来了。那三个听见也是有点慌，两个把钱箱从后窗用绳子顺到老板五楼的阳台，一个给老板打电话，敲门声越来越急，听着有警察给社区打电话，查房东电话。富二代倒是不慌张，可能碰上过两回，掏出烟来，给李文一支，李文没接。富二代笑笑，自己点上，哥，咱这得罚款吧，罚多少？李文心想，你倒是不怕罚，我就有点麻烦，真碰上顶针的，今天就得脱层皮，实在不行就得让单位领导出面，自己认个错。李文在这胡思乱想，坤那边跟老板打电话，可能老板说让他顶，只听坤说，放心，哥，我啥也不往外说，说完就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