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城堡（上）(8)

“我刚才就跟瞎了一样，”他咆哮着说，“巫师，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不过是让你知道谁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宗热恶狠狠地说道，他终于撕下了伪装的面具，露出了自己邪恶的本性。“斯特伯努斯已经吸取了教训……你也好自为之。方才我扬向你的尘土是我从斯泰吉亚一座墓穴里找到的，不要惹怒我，否则你的后半生就要在黑暗中摸索着度过了。”
阿马尔劳斯耸了耸肩，古怪地笑了一下，伸手拿起一只高脚杯，用喝酒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和暴怒。他是一个圆滑的外交家，很快就重新镇静下来。宗热转向柯南。刚才发生了这段小插曲，他依旧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宗热做了一个手势，柯南身后的黑大汉们上来抓住他，抓着他跟在宗热后面，宗热引着他们走入秘室，进入了一个蜿蜒曲折的走廊，走廊的地板上铺着五颜六色的马赛克，墙上镶嵌着金箔和银镂，拱形的顶上悬挂着许多香炉，整个走廊间充满了令人恍惚的芳香。他们下到一条由黑色大理石和墨玉铺成的小走廊，幽暗可怖，走廊尽头是一道铜门，铜门的拱桥上面有一个骷髅头阴森森地笑着。在门口立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手里晃动着一串钥匙。此人是宗热的太监总管舒克丽，坊间流传有他的恐怖传闻——他对拷问囚犯有一种兽性的贪求，已超出了常人的那种热衷。

穿过铜门后是一条狭窄的楼梯，楼梯蜿蜒而下，像是通过猩红城堡下面的山的心脏地带。楼梯走完后是一片长方形地带，最后他们在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铁门看起来异常牢固，显然，铁门建造在山里，根本不需要建得这么牢固，但是它看起来却是为了抵御投石车和撞槌的连击而建的。舒克丽打开了铁门，就在他使劲向后推开沉重的铁门时，柯南察觉到看守他的黑大汉们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安。即使是舒克丽在望向里面的黑暗时，也带着一丝紧张的神色。在这道大铁门里边，还有粗铁杆组成的第二道屏障，这道由一个巧妙的门闩连接着。门闩没有锁，只有从外面才能拨动。门闩向后弹去，铁栅滑进墙里，他们来到一个宽阔的过道里，地板、墙壁和拱顶看起来就像用坚石砌成。柯南知道现在已经在深深的地下了，甚至可能是在山的底下。四周一片漆黑，看守们的火把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微小，仿佛被黑暗中的什么有生命的东西挤压着。
他们把柯南锁到石墙上的铁环上，在他头顶的一个壁龛里放了一只火把，他现在正站在昏暗的半圆形光亮里。黑大汉们急于离开，彼此间咕哝着，看看眼前的黑暗，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宗热打手势让他们走，他们便急急忙忙地穿过门走了，险些摔倒，好像黑暗里有什么东西会突然显形，扑向他们的后背。宗热转过身来，走近柯南，柯南注意到这个男巫的双眼在半黑中闪着光，他的牙齿就像是狼的尖牙，在阴暗处白森森地闪着光，柯南感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