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城堡（上）(4)

两位国王拉住了马，畏怯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雄狮。柯南僵硬地躺在地上，就像死去一样，但是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向上盯着他们，眼里全是无助的愤怒。
“你对他做了什么？”阿马尔劳斯不安地问道。宗热向他展示手指上一只形状奇怪的宽戒指。他把手指并拢在一起，在戒指的内层有一个极为细小的钢牙像蛇的信子般突出来。
“它在黑莲花液中浸泡过，这些黑莲花是从南部斯泰吉亚阴魂不散的沼泽地里采来的，”巫师说道，“只要碰一下它，人就会麻痹无力，给他上镣铐，锁在战车上。太阳落山了，我们现在该班师回迦基米施了。”
斯特伯努斯转向他的大将阿巴努斯。
“我们只带皇家骑兵和伤员回迦基米施。给你的命令是天一亮就向阿奎罗尼亚进发，包围夏玛城。俄斐大军将会一路给你们补给粮草，我们将带着增援部队，尽快重新与你们汇合。”
大将率领着他的铁甲骑士、长枪兵、弓箭手和后勤部队到战场旁边的青草地上安营扎寨。满天繁星下，两位国王和男巫骑马走在皇家骑兵中间，朝着斯特伯努斯的首都进发。随行的还有一支长长的战车队伍，战车里装满了伤员，就在其中一辆车里，躺着柯南——阿奎罗尼亚国王，带着沉重的锁链，嘴里充满了失败的苦涩，心里充满了困兽般的狂怒。

虽然毒药麻痹了他强有力的四肢，使他动弹不得，但他的头脑是清醒的。当装着他的战车隆隆地碾过青草地时，他还在发狂地回想着他是如何战败的：阿马尔劳斯派来一个使者说，斯特伯努斯正在进犯他的西部领土，这片楔形区域位于阿奎罗尼亚和南面科斯国的交界处，他恳求柯南出兵相助。他只需要1000骑兵，但必须由柯南亲自率领，以鼓舞前线低落的士气。柯南现在在心里直咒骂自己。由于他的慷慨，他答应了五倍于背叛者要求的骑兵数量。他诚心诚意地亲率骑兵来到了俄斐，万万没想到，遭遇的是两家联合起来对抗他。他们知道柯南勇猛无双，所以他们让他的前结盟者阿马尔劳斯来诱捕他和他的5000骑兵。
图中从左到右依次是阿奎罗尼亚、俄斐和科斯 他只觉得眼前红雾一片，愤怒让他的血管膨胀着，太阳穴猛然剧烈地跳动。在他的一生中，他还从未感到这种巨大而无助的愤怒。以前生活的场景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其间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全是他自己，不同的装束，不同的情境：裹着衣服的野蛮人；带着角盔，穿着鳞甲，受雇于别人的剑客；站在龙首船甲板上，追随深红色血迹，强掠豪夺，横行于南部海岸的海盗；骑着黑色战马，身着铮亮铁甲的军队首领；坐在飘扬着狮旗的金色王座上，朝臣和贵妇皆臣服于脚下的国王。但是战车的颠簸和隆隆声总算是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令他一遍一遍发狂般地想着阿马尔劳斯的背叛和宗热的巫术。他太阳穴处的血管几乎要爆裂了，其他战车里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声又让他感到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