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口中，我是个觊觎姐姐的变态(7)

那扇门开着，镶嵌的磨砂玻璃上结了层水雾，里面的粉色浴帘拉到一半，看不真切。
我愣了愣，就在这时，卫生间里传来楚墨雪的哭声，断断续续，又像被什么捂住，整个人贴住浴帘，微微抖动。 
“墨雪？”我试探道，楚墨雪的哽咽声忽然止住，又好像是拿开了捂住嘴的手，呼吸恢复顺畅。
“滚，滚开！”她喊道。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握着那幅球拍，不自觉向后退去。然而就在那瞬间，我看到浴帘缝隙下的拖鞋，一双是粉色的，上面装饰了一只白兔，它属于楚墨雪。另一双颜色深蓝，鞋面开裂老旧，在微弱的水声里静静等待。
我听到耳中的嗡鸣，楚墨雪没再让我滚，也没再哭，空气静谧仿佛坠入深水。
那是我父亲的拖鞋，我认得它，但我不确定是否是别人穿了它。这让我我呆立在卫生间门口，直到浴帘从内侧被打开，我的父亲绞着条毛巾走出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去上学，”父亲说，“不要不学好，想着占你姐姐的便宜，否则把你送到寄宿学校去！”
我起初难以理解他的话，从淋浴间里出来的明明是他，却为什么好像是我。这种颠倒的言辞让我愣在那，直到他骂骂咧咧走进主卧，那股血才忽然涌胸口，让我扔掉球拍，去厨房的案板上抓起砍骨刀。
我记得这把刀，在每个周六的晚上，母亲曾无数次用它砍开猪的腿骨，装进高压锅里炖煮。而现在他把它和卖房的那笔钱一起拿到了这，刀柄的木料上还留有母亲的痕迹。
“楚逸！”楚墨雪听到声响，跑进客厅。她已经穿上碎花睡裙，头发湿漉漉搭在后背。她比我高半个头，所以她挡在我和主卧之间，我就没有一点办法。我的父亲隔着她和那道门看着我，嘴里的谩骂愈加不堪，却没胆量出来面对我。
“楚逸，你要坐牢的，要坐牢的！”
楚墨雪按着我肩膀，直到我松开手，那把砍骨刀当的一声落到地上，然后径直冲到门外，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