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下）(9)

“我们就是从那里一路爬上来的，”他伸手要拉住普罗旺斯。“轮不到你这样的女人和外国人来为乌萨斯——等，你在干什么啊！”
对方惊叫，因为普罗旺斯正当着他的面解开上衣搭扣。由于容易理解的原因，彼得的脸急速地通红了；但随着视线上抬，很快脸色又变得一片惨白。“看到了？”她轻声说。
“这是我的战争。把你们的生命留给其他更加值得奉献的事业吧。”
平台在周而复始的扭曲中嘎嘎呻吟。乌萨斯人纷纷摘下头盔，彼此进行了一些眼神交流。一切都是在沉默中进行，似乎他们觉得语言在这个场合是不合适的。他们彼此拍了拍肩膀，开始一个接一个转头往下走。
最后一个乌萨斯人在扶手旁犹豫了。他有着铁青色、刀刻一般的瘦削面孔。他抬起激烈地颤抖着的手臂，对她敬了个礼。

下午5点47分，她走进分城区控制室。在那里，天灾的全貌第一次地展现在了她面前。
那就像是对于世界毁灭这一概念的具象化。北国冬日里惨淡的阳光，灰暗的天空，覆满薄雪的大地——一一都被撕开扯碎，投入到这一高速搅动着的巨大涡旋当中。但用“涡旋”来形容也是不确切的，因为它并不存在可以被简单描述的形象。在它的边缘形成了无数高速旋转着的龙卷风，像触手一般地席卷周遭的大地并将它粉碎；而在其内部高度混乱无序的运动是没有任何人能言明，也没有任何一个探测器能进入其中并为我们讲述的。在中央核心部位隐隐显露出的暗红色的光芒，那是巨大的源石能量在那里汇聚且剧烈地爆发。普罗旺斯感到，她正看着自己生命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