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人鱼恋】鱼(3)

它知道那是让水变红的东西的作用，也知道那是女主人做的。
但是它并不知道它的尾巴怎么了，只知道刚有记忆时那里会感到很痛，那种痛像被人类的渔网一圈圈束缚住鱼尾，不断挣扎后被粗糙的表面磨破，而后任由伤口在水中发炎腐烂。或许是痛觉神经被麻痹，或许是伤口已经愈合，在后来那里几乎不会再有感觉。
小鱼儿晃动身体甩起尾巴，在充满红色药水的鱼缸里游动，被剥光鳞片的伤口依旧翻卷出烂肉，红色的液体从伤口钻进皮肤，却像是有败坏的血液从那里不断蔓延出才污染了鱼缸里的水。
女主人弯着身子，借着月色去看鱼缸里的迷你世界。玻璃鱼缸另一端折射出女主人被放大的脸蛋，她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鱼缸里的小鱼儿看了会儿，气体从胃部顺着气管反上口腔，打了个嗝，空气中的酒气几乎要透过水蔓延到小鱼儿的腮腺里。

她醉了。
女主人扒着鱼缸看了会儿，突然傻笑一声。“总会想起你啊，伯贤.....”
听到这个名字，小鱼儿倏尔愣在水里，连尾巴也忘记摆动，随后又游到水面，摆动两下尾巴，那光秃的尾部左右来回扫动，在月光下偶尔反射出几缕银光。
那光亮不再朦胧，看得她一阵头晕，索性趿拉着蓝色高跟鞋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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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几日，家里来了人。在小鱼儿数到第87颗气泡的时候玄关处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小鱼儿钻过小火山和气泡，贴在鱼缸内壁上等着女主人，迎接到的却是女主人和另一个陌生男子。
它看见男人搬进来一张很大的相片，相片四周被金边相框裱起来，表面贴着一层膜，无法看清相片的具体模样。
男人拿来工具，按在墙上一遍遍捶打。墙壁承受着这粗暴的动作，被迫颤动，连鱼缸里的水也出现一圈圈涟漪，那些波浪朝小鱼儿迎面而来，小幅度地冲刷它受伤的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