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人鱼恋】鱼(2)

小鱼儿趴在假海草中，将自己隐匿在角落里悄悄吐着气泡。静谧的房间时不时传来钟表滴答声，直到时针与分针重合在一起指向数字12的时候，房间门才被打开。
是女主人回来了，小鱼儿晃动两下身子，连周身的气泡也多了几颗。女主人趿拉着蓝色高跟鞋，站在玄关处盯着鞋柜看了半天，用手指指着鞋架上的鞋子，嘴里一边念叨什么一边用手指点着鞋子，大概是没找到想要的，只得撇撇嘴巴。
“那双粉色拖鞋呢？”她小声呢喃。
小鱼儿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对于她的动作大脑无法做出回应也无法给予它答案。它只能看到她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在门口。
它在鱼缸里大幅度摇动几下尾巴，连带着鱼缸里的水也晃动两下，水面上泛起涟漪，像被大白鲨席卷过后的深海，像拍打在岩石上的浪花，那些泡泡争先恐后地扭曲着，一个接一个破裂于水面，最终在小鱼儿伫立不动后与水面一起归为平静。

看见女主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它扭动身子，甩起尾巴，从嫩绿色的假海草中间穿过，再越过鱼缸里冒着气泡的小火山。当火山顶喷发出有序的气泡也被它打乱后，它终于如愿以偿地贴在鱼缸内壁上看到了女主人。
那里是离女主人最近的地方。
女主人意识并不清醒，却没有忘记每日睡前都给它上药。大概是形成了肌肉记忆，她拿起鱼缸旁的透明罐子，打开筛口往鱼缸的水里倒进药物。
红色的粉末进入水后迅速扩散，透明的液体中有几缕红色迅速蔓延，像撒向大海的红色渔网，一层层包裹住海里无辜的鱼儿，又像被大白鲨侵略过的深海，红色的血丝伴着腥甜味在海水中蔓延，钻进鱼类的腮里，惹得捕食者蔓目猩红。
药物在水中蔓延，被腮腺过滤的水伴着一股酸涩，丝丝红色覆上伤口，鱼尾处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神经爬上头部，将感知传递给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