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心比天高（六）(3)

“上课的时候，别老是只看黑板不动脑子，该好好审视自己了，这二百天该怎么利用好。只要愿意努力，就会出现奇迹。大家一定要相信，不论什么时候，努力都是一个值得钦佩的品质……”这场誓师大会还没开始，班主任先花了半节课的时间教导他们。与其说是教导，不如说是老班自己在谈自己的所思所想。下面的学生依然是有的听，有的低头写卷子，有的下面偷偷玩手机。程霁语这一次全程听着老班讲话，莫名其妙的伤感涌上心头。以至于后来老班讲卷子的时候，她都希望他能再多说一会儿，不想被拉回现实。
下课后，大家几乎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等着广播通知。当年级主任沙哑的声音从大喇叭里传出来，让全体高三学生带着凳子去操场开会之时，四周以及天花板的那一边，都充斥着凳子腿与地面的摩擦声。程霁语、孟书言、郑芊和孙晓筝四人在教室外汇合，一起走向操场。
高三年级文理科学生加在一起超过了两千人，年级主任和校长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各个班级整齐地在操场排列。程霁语她们几个人没有一个带书下来的，但是周围的同学，自己班的和外班的，基本都多多少少拿了本书下来。
“我觉得有点羞愧啊，大家都在学习呢。”程霁语悄悄说。

“你拿本书又学不进去，学不进去还拿它做什么？”郑芊满不在乎地说。
“拿着不是可以骗骗自己嘛！”
“切，形式主义。”
坐在最前面的班长站起来，向后面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这两个人才赶紧收了声。
不知为什么，明明在教室听老班讲话听得热血澎湃的程霁语，对于到来的大阵仗却无感了。许是这操场太大，拢不住自己的热情。和自己班的同学，即使不太熟，但是有着班级的情谊在，总是更容易团结起来。和其他班的众多学生在一起，却很难聚起人的多愁善感。郑芊和孙晓筝坐在自己的前排，两人正低着头，聊得嘻嘻哈哈的。又看了看身边的孟书言，她正坐得端端正正，脸上没什么表情，专注地看着主席台的方向。此时，一个想法从脑海里冒出：去他的什么高考，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
最后的宣誓部分，全体起立，右拳高举，由学生代表带领着喊出响亮的口号。口号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大家吼得震天响。程霁语情不自禁地放大了自己的声音，好像要把心里的郁结全部倾吐出来一样。学习的压力，将要到来的离别，对未来的迷茫，此刻都化作一声声呼喊，飘向天际；记得，坐下去的一瞬间，身边之人的手往她肩上搭了一下，自己看向她时，她对着自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