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裘】Brink · 边缘(6)

“虽然我自己也感觉很不可思议。但你一直偷偷地在看我的画吧？”
裘克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有吭声。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看我的画，然后长久地偷跑出去看明明暗淡的夜空。但你真的是容易揣摩的星星啊……愧疚、惶恐、无法压抑的决然……还有孤独。”
杰克太熟悉这些情感了。
事到如今，裘克也终于决定不再掩饰什么，眉眼间流露出一种不同于孩童的空茫的悲伤。
“他们逃走了。因为无法忍受‘Brink’的身份。
难道一颗灼热的心脏只是为了一些不复存在的东西跳动吗？为什么呢，为什么星光永远会被阳光取代，为什么夜晚总是受人恐惧和孤寂呢？他们带着无法得到回答的疑问永永远远地离开，带着所有被光明刺痛的伤，顺着流星所划过的轨迹流浪，等待能被完全看见的那一天。”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走。”
“……”他别过头。
“一颗傻星星。还这么执着地坚信有什么用？”杰克苦笑，慢慢收紧了手臂。
不愿忍受孤独。不愿独自立于苍穹之上。不愿拥抱冰冷的天际。
唯一与一切抗衡的力量除了逃走，还有坠落。于是这颗骄傲的星星选择了坠落。
“这世间贱我、恶我、轻我、恨我、伤我、欺我。而我付之于沉默，付之于画卷，付之于爱，付之于星空。于是我是如此边缘而弱小——
却仍被赋予资格去触及我的星星。”
裘克颤了一下，低低地哭了出来，然后愈哭愈大声，像是流尽了隐忍亿万年的泪水。他身上随着眼泪的低落逐渐浮起一层光，然后身体开始破碎。星屑像是萤火虫，借着海风飘飘悠悠地在天际间架起一座星河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