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2)

“你......你可以不听！”
逗小朋友太过火的代价是会惹得小朋友鼓着一张包子脸，故意离他远远的，不搭理他。好在人间的天灯适时地升上天空，小朋友虽有数百岁，但不免还是被漫天的灯火迷住了眼，勾出了笑颜。
“要放灯吗，师弟？”太乙踱步到小朋友身边。
“我们都许......许过愿望了，你怎......怎么才拿出来？”申公豹眼里绽出光华，强撑着使语气不太好。
“先前那个愿望是向仙树许的，这个是向上天许的，不一样。”太乙将红色的天灯从袖子里抖出来，薄如蝉翼的纸面上勾了只软乎乎的小猫咪。
“上天......其实就是师父吧？师父他老人家会听到我的愿望吗？”申公豹看着兴致勃勃的太乙喃喃片刻，却立马接过了他手中的灯，其实既已成仙许愿一事更多的是图个心理安慰，他也不甚在意结果。
他在意的......
“那师弟你拿好，我来点火。”
近处的天灯与远方的星河遥相呼应，太乙挽起宽大的袖子，微凉夜风吹起他脑后的发，衣裳的摆，似乎风再大点就能将他吹跑似的。敛了敛心神，申公豹将目光投到天灯上，一丛小小的火苗燃起，心头蓦然欢喜，再下意识看向太乙时正好与他目光相撞，看见那棕色泛金的眼瞳中倒映着红色的发绳，与天灯的火光一样明亮跳跃。

天灯缓缓上升，去往云层之上的云，更遥远的九重天。
太乙对他的小师弟说：“师弟，这回许一个和刚才不一样的愿望吧。”
“......我没有其他愿望了。”
申公豹如是说，在很多很多年以后，他想起这件细小如尘的事情，觉得时光倒回去，他也只有原句奉还。毕竟他向来自私自利，天命不屑于眷顾他，愿望再多也只是像那年的天灯飘到云层之上的云，化成寻不见的灰烬。
他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他竟然还能想起此事，可能是又一次看到了天灯如星粲然，在整个天幕漫开。他似乎还看到了那个长衣翩然的少年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底倒映了星辰浩海，和明亮跳跃的如那天灯火光一般的红色发绳。
于是他下意识地解开发绳，才蓦然想起，他早就找不见少年赠与他的发绳，也找不见那个少年。
这是武王伐纣成功后的第一天晚上，朝歌城虽破败但阻挡不了军队小将们想要庆祝的心情，几个容易来事的用仙法赶出一批天灯，大家的主心骨，丞相姜子牙看了也没多说什么，由着这群熊孩子闹。
太乙带着他搜罗来的佳酿，腾云从金光洞到朝歌寻他的宝贝徒弟，哪吒，顺便贿赂贿赂姜子牙，看能不能在封神榜上给自家徒儿安排个好神位。